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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黎意岚到碧溪后,并没有很快就回去,她发觉到这里的景色超乎想象,绝然美丽,人们总是热情而有生气,并不像是R市的半夜12点,随处可见的是颓丧与迷茫。
她在这里感觉到生活渐渐变得慢,能够更清楚的追寻自己的灵感,于是她告诉因为担忧打电话的黎煜,“我打算在这里完成《白鸟》后再回去,爸爸,我觉得你和妈妈累了后能够在这里养老,风景很好,适合你们,”
“……嗯,我哥很好,怎么说呢,他可能相较从前的20年都更要快乐,为什么?秦叔叔没有告诉你吗?……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他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可能哥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您,但是这件事情总是要处理的,……他的爱与这些身外事是要很平衡的状态,虽然我觉得目前他还是做不到。”
“新作品的名字是《白鸟》,……嫂子很理解我这个名字的含义,他有一种很难得的沉静气质,你和妈妈见了会喜欢的,”她弯唇轻笑,“等我回到家里,就是我要举办画展的时间了。”
她为了寻找新的灵感,便在碧溪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相较R市北拉起来炒成天价的房价,这里几乎对每个人都很友好,……他们甚至喜欢黎意岚那些荒诞而怪异的画,并不像是R市里的专家给出“金属感浓厚”的评判。
于是她在这里找到了曾经没有体会的安静与妥帖,那是一种难得能与作品灵魂深刻交流的状态。
没有人能够打扰。
那天等到傍晚黎意岚离开要回家时,黎野便将妹妹视若无物,还没有等人离开,便迫不及地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叶淮索吻,他似乎发觉了,……只有真正爱着一个人才会清楚,有时候想要吻与拥抱的欲望甚至强烈过情欲所带来的难受。
于他而言,叶淮每个主动的吻与拥抱都能治愈所有,甚至能让心情更畅快,他看着他那般神色,忍不住又俯身亲他的锁骨,同时问自己:我怎么能这般喜欢你?
喜欢到想要揉进身体里;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想要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叶淮手里的书被粗暴剥夺,扔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轻易的被快要一米九的人笼罩在了怀里,他呼吸一滞,看见黎意岚没有关门而狡黠的笑意,“阿野……”
他不说话还好些,刚出声黎野炙热滚烫的吻便降落下来,让他无从逃脱,便只能伸手揽住那滚烫的躯体,让吻与爱意在落满月光的房间里静静升温。
他甚至学会主动迎合,黎野的唇舌温热,揽抱着他的动作是轻柔的,他们双唇相贴,他察觉到唇缝被不容拒绝的舔开,柔软的唇舌顺着他的牙齿逡巡,掠夺所有的空气——
从前只会僵硬的等待唇舌濡湿、交换空气的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百度里跳出“接吻技巧”的网页,于是主动又小心翼翼地与黎野的舌尖相触,像是一只无法察觉危险的小动物般,只能缓慢试探,而后再迈出脚步。
粉红的舌相互追逐,津液缠满彼此的口腔,黎野抱着他感觉到自己心如擂鼓,欣喜若狂似的,他终于能够被叶淮容纳在心里,主动是所有事情里最能够证明那曾经坚硬的心湖裂开缝隙的证据,神圣百合终于看向虔诚的人,爱意垂怜。
黎野摸着他被亲红的眼角,那晚的月光从窗棂里照射进来,落在叶淮的眼底,将他的眼睛照映如同琉璃般光彩熠熠,黎野移不开眼睛,便俯身再亲他的眼睛。
叶淮微微闭眼,感受到眼皮上的温热,他揽紧了他的阿野,像是情人般耳鬓厮磨,又带着难以察觉的惊惧与痛意,“阿野,你一定永远要是我的阿野。”
你一定永远不要辜负我开膛破肚的心意。
黎野送给他的那把折叠刀就在叶淮脖颈里挂着,他垂眼打量着那条项链,将叶淮整个人横抱起来,他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叶淮将自己的心脏奉上,唯恐被踩的稀碎而无法拼凑,可能他清楚,但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承诺,“……项链太旧了,明天我给你买一条新链子换,我当然永远都只会是你的阿野。”
“淮淮,我不会再爱任何一个其他人了。”
他们的初遇是暴虐的;过程是血淋淋而痛彻心扉的;但结果是两厢情愿忘记曾经所有的;……再没有任何一段感情会更激烈,令人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叶淮埋在他的脖颈里,发觉衣物正被黎野一件件脱掉,他拽着他胸前的领子,“阿野,别在这里,……回卧室,……我的衣服?”
“明天我替你找别的衣服穿。”
青年柔韧的躯体在他的怀抱里,像是一只蜷缩着的幼鸟,头发细软,眼尾带着刚接吻的那点余红,他的皮肤像釉瓷般白,跨间粉红可爱的性器微微翘起,马眼里正滴着水,淫荡不堪。
叶淮侧着眼睛并不想再看,伸出右手要将那里挡住,黎野将他扔在床上身躯压下来,要他如同展翅的鸟般,伸展成大字型被他束缚着手腕躺在那里。
情欲仿佛是一把火,烧灼着他心底的那点最后理智,他在床上总有种似推似拒、而欲拒还迎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