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仰山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得到什么,不管什么人和物,郦婧说不行,那他就不要,可是水意陪了他两年,他想看水意脸上那些因为快乐而跳舞的雀斑,也想一直看他总是仰慕地看他,只有他的喜欢恰到好处,让他很舒服。
郦婧晴天霹雳,宋仰山喜欢水意,喜欢和他家庭不对等的水意,喜欢一个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水意,这份喜欢,来得太吓人,太毫无预兆了。
“我现在需要缓缓,”郦婧甩掉宋仰山抓她的手,低头抹了一把脸,起身说,“你也冷静冷静。”
“妈……”宋仰山紧跟着站起来,他站得笔直,像一棵坚不可摧的青松,“我很爱你,我绝不是出于逆反心理什么才跟你说这种对你来说不太能接受的事情,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无论如何,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我自己一步一步去走,错了我就反思自省,绝不会堕落,将错就错。我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遇到棘手的事我也会和你说,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指路明灯。”
郦婧紧攥的手松开,她背对着宋仰山,眼眶微红,是的,她只是怕宋仰山太过固执,怕他为了水意不惜和她断绝关系,她刚刚想要逃跑的,对于宋仰山,她没有那么敏锐的应对能力,怕太爱宠坏他,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更喜欢当一个严厉的母亲。
这事对她来说太突然,她暂时没法接受宋仰山喜欢水意,怎样都觉得很不可理喻。
“这样吧。等你去大学,读一年书后如果你还是喜欢水意,还是觉得水意是你的最佳选择,那我就同意。”郦婧望向宋连理,宋连理对她点了点头,她转身走到宋仰山面前,摸了摸宋仰山的脸,“我一直把你困在家里,你觉得他对他你最好的,所以你才这么喜欢他,从今天起我不再干涉你交友,你去看看吧,去看更多的人,感受更多的感受,再谈爱。在此期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见水意,见了的话,就永远都不要见了。能做到吗?既然这么信誓旦旦,就让我看看你口口声声的爱,能坚持多久。”
“能。”
我一定能。宋仰山想。
宋仰山如愿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也学了自己喜欢的临床医学的专业,在没认识水意之前,他想的是救死扶伤,认识之后就再加一个,帮水意延长生命。
双性人平均寿命不高,水意从小就干了非常多的活,长期不停地劳作,一定会有影响的。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水意说的请假几天变成了未知数。水芮大致猜到什么,但她没问,每个星期放假回家能看到水意,她也很开心。
水意这半年一直在跟父母去田地里干活,玉米长势很好,他越发有干劲。水意爸妈都很老实朴素,心地善良,小时候村里的人说几次让他们把水意扔掉,但爸妈舍不得,还是一直把他拉扯大,因为非议过多,他爸妈带着他搬到了离原来那个村子很远的碧溪村生活。
他还是想出去挣钱,在家里的话收入不多,何况种庄稼看得都是天气,遇到不好的时候颗粒无收都可能。
这么想着,他挑了个时间跟爸妈说了,水爸点了旱烟,咕噜咕噜抽着,果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扰得人烦。
水妈剥了个橘子递给水意,慢吞吞说道:“都是爸妈没本事,让你小小年纪也要四处奔波,没有钱,连手术都不能带你去做……”
“妈,这个事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水意把板凳拖到妈妈身边,挨着妈妈继续说,“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好转吗?我今年出去找一份好工作,干上几年攒攒钱给你在城里买房,到时候水芮回家方便,你们看病也方便。”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会看着办。”水爸赶走额头上的蚊子,看着瘦弱的水意,心里十分不好受,“你攒的钱你自己用,多为你自己考虑,去做你想做的事,开开心心就行。”
“爸……”
“好了不说这个,”水妈问水意,“这几天头还晕吗?”
“不晕了,这不是老毛病了吗?”水意抓了抓头发,笑着说,“我等找到工作就去医院看看,你们不用担心啦。”
第二天水意就收拾东西出发了,飞机换高铁,高铁换公交车,又拖着行李箱走了一公里,水意这才找到从小跟他一起玩的朋友石头住处。
石头老实憨厚,热情似火。他早就收拾好水意的房间,等着他的好朋友来了。这次的工作也是石头帮忙介绍的,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十点,虽然时间长,但工资很可观。
水意休息了一天就说想去工作,晚上石头还没回来,他又头晕了,他睡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刚从床上坐起来就摔在地上,眼皮很重很重,但他还是摸到了手机,拨了120,还没报出位置就彻底失去意识。
滴、滴、滴。
水意听见这个声音,也悠悠转醒。他慢慢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停眨眼,乏力感这时候也慢慢消失,巡房的护士看见他醒了,问了他一些情况,让他打完吊针就赶紧把药吃了。
醒了尿意也来了,他起身推着针水出门,刚到门口,一个人急匆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