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澜示意凌恒将宝翔扶起来,凌恒便将宝翔拽起来,也容不得他说不。
这时陆微澜才发现他的右臂已经脱臼了,摇摇摆摆的垂在身侧。
“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你应该是先看上岑郎君的,是岑娘子主动缠上了你。”陆微澜再次问道。
“不知道你在什么。”宝翔还是不看陆微澜。
“小小年纪还挺执拗的。”陆微澜笑笑,“若不是近日琴行里来了个英俊潇洒的郎君,你这一吃二的戏恐怕还要演下去。”
她说的英俊潇洒的郎君自然指的是范自如。
宝翔这次没有反驳。
陆微澜便继续道:“你其实对这夫妻二人也没多少感情,就是挺享受这种把能够指使你的主子二人都拿捏在手里,造成他们夫妻不合的感觉。直到我说的那个人来了之后,你发现这夫妻二人的目标全部都转移了。”
陆微澜边说着边观察宝翔的面部表情和身体条件反射,然后又看了眼众人,除了李郴的脸有些沉但也还算正常,其他人真是各自精彩,就像被淋了一脸狗血似的。
是挺狗血的,但陆微澜做为犯罪心理学专家,什么样心理变态的凶手都遇见过。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瓶药,又问:“这是岑郎君枕头底下压着的,是你给他的吧?”
宝翔将头扭得更偏了。
“其实以你这样的好色之徒,应该也对清风朗月的范小将军动了心思……”陆微澜说到这里,发现李郴朝他看了过来,还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暴露了范自如的身份。
不过陆微澜也没有介意,而是继续道:“只不过他无情的拒绝了你,并不想扯入那么复杂的感情中,所以想要离开。但其实你对于这一切早就感到厌倦了,就在他离开的当日设计害死了岑氏夫妇。估计那辆马车是你和他们二位经常偷.情的地方。你想毁灭一切,杀人嫁祸。”
说到这里,陆微澜发现宝翔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
一定是她刚刚说的某个敏感字眼触发了他最不愿被提及的过去。
像他这个年龄的人,一定是童年经历过什么创伤。他这种创伤又和李郴的不同,定是他的家庭中有人的情感取向很有问题。
果然,宝翔的情绪积累到了爆发点。
“我不是好色之徒,不是色批子。”他狂喊着挣扎道。
身后凌恒却扭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半分。他又挣扎道:“那个人才是。”
“那个人是谁?”陆微澜上前一步问道。
刚才还有些冷着脸的李郴,立即走到了陆微澜的身前挡住她。
“是你阿爷?”陆微澜虽然是试探性的问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能对一个人影响如此之深的一定是至亲。
此时,宝翔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时刻。
“他是个畜生,他们都是畜生都该下地狱。”宝翔嘶吼起来,那只脱臼的手臂无力的在身侧摇摆着:“娶了阿娘生下我却不给我们母子遮风避雨,让我们陷入地狱般的生活。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他带回来的男人在夜里潜入了我的房间。阿娘为了救我却被……”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些人出生,就与光背驰,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而在黑暗中久了,也早就忘记了光明。
……
发生了宝翔的事情,陆微澜想琴行杀人案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翌日一早,她果然就听见客栈外头有附近百姓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杀害岑氏夫妻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是谁呀?”
“街口贴着公文呢。”
“走,看看去。”
听到这里,陆微澜正想带着石榴到外头去看看,不想谭峰已经揭了一张公文上来。
公文上面的罪犯叫刘山鸣。既不是范自如也不是宝翔。
宝翔是昨个夜里才私下招供的,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定罪,这点陆微澜倒是理解。
不过为什么也不是之前被冤枉的范自如?
难道他们发现了范自如的身份,所以悄悄找了个替死鬼来顶这个案子。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襄州府断案简直太儿戏了。
这时身后又传来开门声,陆微澜转过头看到李郴走了过来,还牵起她的手和她说道:“带你去看场热闹!”
陆微澜感觉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没有被昨晚发生的事情影响到。
两人坐上马车后,来到一处私宅附近的胡同口。
陆微澜掀开车帘,从街口看过去,发现李郴指给她看的那处私宅上挂着非常喜庆的簇新大红灯笼。
“这是有何喜事?”陆微澜不由道。
“等等看。”李郴轻描淡写的道。
但陆微澜看到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私宅门前。
马车的车辕上坐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小郎君,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