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首都
温子墨看着地图沉默不语。
男人从考场出来后便再也没合过眼,双眼泛着隐隐的红,肉眼可见的憔悴。
仔细看去,眼白上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温子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到身旁的男人一脸凝重,傅哲的心情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今天我找到了论坛的贴主,说三天前在中央车站遇到了一个气质很好,戴着口罩的漂亮学生,被一对夫妇送回家了,地点是城郊的贫民窟。虽然没有照片,但是根据描述,应该是小御。”
“他想去旁边的火车站?那个车站咱们不是第一时间就派人找过了吗?”
“嗯,我们和小御之间有着3个小时的时间差,我的人过去的时候,他所在的火车已经出发了。”
温子墨调出列车时刻表,将这个时间段发车的线路一一标在地图上。
红色的细线像砸破的玻璃,以帝都为起始点,向四周扩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这就是小御可能乘坐的线路。如果是我,只会选这条线。”温子墨的手在屏幕上一划,地图上只剩下一条红线,指向西北方。
“这里是全国交通的枢纽中心,有着全国最大的铁路交通和汽运线路。”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地图放大,指尖抵在地图北方的一个城市,“以这里为跳板,深入至西北腹地,如果是我,我会这么走。”
傅哲看着地图,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我们还有找到他的机会,是吗?”
温子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傅哲,你知道为什么帝国明明是联邦製国家,却有着一个这么君主製色彩的名字吗?”
傅哲并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还没开口回答,温子墨便继续说道:
“帝国,是资本主义的最高形态。但即使发展至今,也依然没有改变对内剥削,对外侵略的本性。”
“我们坐拥在全世界最强的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但是这个国家已经严重割裂成两个世界。财富和权力集中在1%的人手中,你我均在其中。看似拥有了一切,却并不是无所不能。”
“这个世界上,总有钱权无法触及的地方。”
温子墨的手指点在地图的西北方,“这片铁锈区被资本和时代所抛弃,已经形成了自有的一套生存法则,连中央都无法直接管辖,他们有着自己的游戏规则。”
“这是一计非常高明的阳谋,在前期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后,再告诉我们他的去处,用天然的势力屏障来劝我们放弃找他。苏御这次走的很决绝,宁愿选择最危险的一条路也要离开我们。”
温子墨的手被许多外科老师称讚过,灵巧又沉稳,天生适合做手术。但是此时,点在地图上的指尖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傅哲,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快要失去他了。”
————————————————————
火车缓缓驶向北方,窗外的景色从绿意盎然的山峦慢慢过度成荒凉的岩漠。微风卷着砂砾在戈壁上打着旋儿,连空气都变得干燥了起来。
苏御下了火车,走到无人贩卖机前投币买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把拉下口罩,仰头喝了一大口。
修长的脖颈扬起,小巧的喉结轻微的滚动,干裂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滋润,附上了一层润泽的水光。
苏御仅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重新拉上口罩,警惕的巡视四周。
自从上完厕所回来,发现桌上的水瓶被人动过,苏御便没有再碰过火车上的任何食物和水。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作为全国交通的枢纽中心,站台上的人熙熙攘攘,并没有发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苏御仅扫视了一圈,便背上包转身离开。
他来到旁边的货运汽车站。
这座与火车站仅一墙之隔的车站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产物。就像豪华别墅和破旧的铁皮房挨在一起做起了邻居,荒诞又可笑。
和旁边火车站的整洁大气相比,这个略显冗杂脏乱的汽车站仿佛被历史遗忘,永远停留在半个世纪前。一台台老旧的中巴并排停靠在过道的两排,车头前方的挡风玻璃上用俗艳的红纸写着来回往返的目的地。
尽管如此的破旧不堪,许多车辆已经过了报废的期限还在偷偷的营业。这个理论上本该淘汰的汽车站,却有着非常好的生意。
——因为没有比它更便宜的长途交通工具了。
苏御找到了要上的巴士,直径走了过去。
发黄的车门上溅满了细碎的泥点,少年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迟疑,抬腿登了上去。
“买票!20一张!”一个腰上挂着黑色布包售票的中年女人扯着嗓子喊道。
苏御掏出纸币递给女人,向车厢里走去。
这辆中巴的乘客不多,只有三四个人,空余的座位上,绒布面的坐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