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目的鲜血溅在洁白的瓷砖上。更多的鲜血从薄唇中涌出,温子墨捂着胸口倒退两步,撞歪了身后的方桌,台面上的金属器具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温子墨垂下头,一隻手撑在桌延上,艰难地喘息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摁在桌面上的指尖隐隐发白,似乎在压抑着某种痛苦。
西装男蜷缩在坚硬的桌凳里,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只见这个高俊的身影凝固在空气中,如同一尊伫立在墓园的雕像,在死亡的暮霭中一点点灰败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吴栓玉才看到男人缓缓直起身,动作慢的不可思议,如同一个行将旧木的老人。
温子墨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上的鲜血。
薄唇上的绯色被白色的帕子一点点擦拭干净,只能从唇缝中依稀窥见些许猩红的痕迹。男人周身狰狞的气场蓦地收束,仿佛尖锐的爪牙又收入了精致的皮相之下。
温子墨回归到了往日温和的模样。
他抬脚向吴栓玉的方向走了几步。
一身医者特有的白大褂逆着光,勾勒出男人一身修长挺拔的轮廓。狭长上挑的眼眸半翕着,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温子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手套,修长的手指套入橡胶薄膜。
然而这一切在西装男的眼里,如同白色的死神再次挥起镰刀。
“不要杀我!”
吴栓玉吓得肝胆欲裂,栗栗危惧的向男人忏悔,“我知道错了!你送我去警局!我愿意去坐牢赎罪!”
“然后向警方举报,你见过一个没有的编码双性人,是吗?”
温子墨朝西装男温和地笑了笑,眼里却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意思。
两人对视,吴栓玉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低下头,冷汗涔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看着没有近视,却总是带着眼镜了。
失去了镜片的遮掩,这双眼睛锋利的骇人,压迫感十足。
“让我想想,审讯的口供,会成为你钳製我的把柄。”温子墨弯下身,伸手帮吴栓玉整理着刚刚被他扯坏的衣领,“你会要求我帮你擦干净屁股,捞你出来。”
“作为交换,你则会以‘看错了’等模拟两可的理由搪塞过去。然而双性人作为稀有资源,你有了这份敏感的案底,我便不能随便动你,否则我就会沾染上藏匿双性人的嫌疑,而你后半生都能以此为要挟,向我要钱,是吗?”
西装男一阵哆嗦,被男人触碰过的脖颈起了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没有!没有!我不敢……”心中未成形的想法被男人直截了当的点了出来,吴栓玉脸色蜡黄地狡辩着。
可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的这点小聪明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你这样的人,只有永远闭嘴,才能让我心安。”温子墨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故作遗憾地摇头。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吴栓玉给予癫狂的大吼道:“我就知道!你!你就没想放我离开这里!”
“其实我对杀你并没有什么兴趣。”西装男这副崩溃的模样取悦了温子墨,男人话锋一转,连语调都轻快了起来,“甚至可以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歇斯底里的怒吼卡在了嗓子眼,吴栓玉抬头望着男人,眼神里带着怯懦与依稀的期盼。
温子墨倾下身,拨开锁住吴栓玉双腕上的铁环。
西装男获得了久违的自由,身体却软的像面条似的从冰冷的座椅滑跪到瓷砖上。
“真,真的?”吴栓玉颤着声,艰难地问道。
好死不如赖活。
他想活着。
“是的,我从不说谎。”温子墨嘴角擒着笑,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西装男的狼狈。
吴栓玉咽了口唾沫,眼中迸发出热烈的渴望。
“苏御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允许他的身份被曝光。”温子墨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软肋。
“我做事喜欢双赢。你为我守住这个小秘密,作为报答,我可以为你开具一份人格分裂的诊断证明,并且送你去全帝国最大的精神类疗养院安稳的度过下半生。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牢狱之灾。”
西装男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又骤然收紧。
温子墨一瞬不瞬地看着西装男,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宛如来自幽冥,“而我,只需要从你身上收取一份小小的报酬。”
男人的手指在空中挑出一道命运的弧线,终点虚虚地指向了吴栓玉的右腿。
“我需要你把这条腿踹过苏御的脚。”
“亲手切下来。”
惨白的地下室里一片死寂,可吴栓玉自己胸口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他睁着那隻仅剩的眼睛,单手撑着身体向男人的脚边爬去,“您饶了我……”
“这笔买卖很划算,你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