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尾声/一个扭曲的结尾）

    夏日的风柔柔地刮过床幔，烛火明明灭灭。

    梅耶斯只觉得头痛，为什么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他尝试换了口吻：“陛下，我已经明确表达，要我相信你，不是你说几句话，我就能相信你的。”

    “那需要我怎么做？”朱利安柔柔地说着，那双眼睛却露出瘆人的光芒。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里面竟是另外一枚永恒之誓——果然如同伦纳德所说，耳钉果真是一对。

    他目光真挚地看着梅耶斯：“如果你还记恨那次我把你欺负狠了……那我也承受一样的痛苦……”

    还没等梅耶斯反应过来，朱利安便反手将那枚耳钉戳进了自己的耳垂，顿时整个耳垂血流如注，半边脸上满是血渍。

    “相信我好不好，宝宝？”

    “你——”梅耶斯惊呆了，朱利安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只是执起他的手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带着血迹。

    他的嘴唇很凉，可是梅耶斯只觉得被吻过的地方烧乎乎地滚烫。他的手指不由地蜷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来，朱利安却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这样不行吗？”他疑惑的问道，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梅耶斯大惊失色。

    “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掏出我的心脏，证明给你看。”说完，朱利安竟然掏出之前那把匕首向胸口剜去。

    “——停！停下！”梅耶斯吓得赶忙扑过去抱住他的手，“你疯了吗？”

    梅耶斯吓得浑身出了冷汗，他又想起了那次对方在爱丽行宫的发疯——就因为他对着别人笑了一下——这个人不仅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还是个随时丧失理智的疯子。

    朱利安又哭又笑，那双眼弯弯的，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眼泪却从长长的眼角垂落，混着脸上的血渍，像是一痕血泪，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宝宝，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他的声音逸散在空气中，高大的男人此刻竟然委屈地像个小孩，眼神中带着茫然的神色。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梅耶斯，他最开始以为只有梅耶斯回来见了他父兄就会愿意和他走。

    梅耶斯也快要崩溃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松开朱利安，板正身体，目光注视着对方。

    “教皇陛下，首先，我不想去圣殿，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梅耶斯理清自己的思绪，一条一条罗列出来。

    “第二，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你的爱，希望你不要死缠烂打。”

    “第三……远离我和我的家人。”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才能相信你的爱。”他说完，唇角扯出一个敷衍的微笑，心里却在发慌。

    因为朱利安的表情十分骇人。

    “可是我做不到。”朱利安看着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泪，梅耶斯却从其中感受到一股极端暴戾的情绪。

    “我做不到，梅耶斯，该怎么？”他开口问道。

    “宝宝，你为什么老是想要远离我呢？”朱利安伸手抚摸着梅耶斯如缎子般的柔软的金发，动作轻柔，“是不是，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才不会离开我？”

    他的语气极端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梅耶斯不寒而栗。

    “你——”梅耶斯又气又急，胸膛激烈地起伏着。

    疯了！疯了！

    迟早有一天，不是朱利安疯了毁灭全世界，就是他疯了毁灭自己。

    梅耶斯面露苦笑，他意识到根本就没办法和朱利安进行任何谈判，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对方给他的一切，不管是欺骗，是痛苦，还是他所谓的疯狂的扭曲的爱。

    “好吧。”梅耶斯比了个投降的姿势，“我被你打动了，教皇陛下。”

    “你成功说服我了，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但是我不想这么短时间离开基耶萨。”梅耶斯强颜欢笑道，＂还请陛下体谅我，毕竟我才回家一天。”

    他心下一阵绝望，眼神发灰，呼吸不畅，可是他必须要面对这个恶魔。

    “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朱利安露出那种得偿所愿的笑容，“我爱你，梅耶斯。”

    梅耶斯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疼痛，他只能感受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可以和你走……但是陛下，你要答应我永远庇佑玻璃，庇佑我的家人。”

    这已经是他最后能争取的。

    “当然，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只要你不离开我。”

    朱利安亲吻了一下梅耶斯的额头，动作轻柔宛如对待珍宝。

    余音未尽，梅耶斯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如果他妄图离开他，那么整个奥土，尤其是整个玻璃公国将首当其冲面对他的怒火。

    “嗯。当然。”

    梅耶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本以为他要逃出樊笼，却没想到被束得更深，毕竟这次，他好像要赔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