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屈服!
“你最好放了我。”艾德恨声道,“我的兄弟姐妹无处不在!”
“我知道。你会被释放的,但不是现在。”
解开红发小哥身上的绳索,周谈笑了笑,“今天想吃点什么?”
后退一步,艾德警惕地看着周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沉默片刻,道:
“……炸鱼薯条土豆泥。”
语气不情不愿。
“有够刻板印象的。”周谈调侃了一句。
这个怪人心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艾德狐疑。
以前他可从不开玩笑的!每日顶着一张死了老婆似的脸。
拢紧了身上的黑色斗篷,周谈盯着空空如也的餐桌。
异能波动闪过。
只是片刻,冒着热气的英伦叁件套便凭空出现在了桌面上。
……怪人的能力越来越熟练了。
艾德拿起勺子,泄愤似地对着土豆泥挖了一大口。
周谈站在一旁等他吃完。
艾德几乎没有见过他进食的样子。他总是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执着地调试着自己的能力。
或许之前是英俊的,但一日瘦过一日,现在已经有些脱形,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饿死最好。艾德心中诅咒。
他还要去传道,拯救更多人,怎么能被这个怪人困在这里!
等自己回到绿洲城,一定要让咲兔大人把这个亵渎的混账复活了,交给死飧者好好教育!
说是这么说,艾德确实打不过周谈。
东西吃完,便又被捆回了椅子上。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
周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从一旁扯了把椅子过来,放在艾德对面。
两人相对而坐。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周谈说。
艾德不屑地转过头去,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
只见周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来。
袋子不过手掌大小,却意外的沉重。
周谈打开袋口给艾德看,里面是洁净的黄沙,上面晶莹点点,有着梦幻的色泽。
“这里装着的,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及最爱的人。”
将布袋放在艾德膝上,男人的声音枯哑。
“第一次见面时,她叫伯劳。”
周谈陷入回忆:
“一身红裙艳烈胜火,她被装在金制的鸟笼里,献给末世最有名的暴君。”
“她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鸟,倔强又坦然,不向痛苦和强权屈服。”
“纵使一无所有,仍要引吭高歌。”
自从第一次相见,周谈便深深地爱上了伯劳。
“热烈,奔放,自由且美。”
“明明被困在笼中,却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加自由。”
“我爱她的勃勃生机,爱她的自我与叛逆,爱她视世俗为无物的骄傲。”
“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
没有任性的权利,时刻以主公的标准要求自己,一举一动都带着束缚。
因为效忠他的人是白衣,周谈必须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看上去配得上这份忠诚。
他的牵绊太多,要顾及的也太多。
这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女人。
他们本应是最为相似、心意相通的。可……
“可她并不爱我。”
单手捂脸,指缝间溢出周谈哽咽的苦笑。
白衣也好,羽亦钧也好,甚至可能连周执彧也是……
她温柔多情,却并不是给他的。
他们可以被她所爱,做尽动情之事。周谈却只能得到同情,以及施舍般的一晚。
心高气傲如他,又怎么可能接受?
所以,当山流月蛊惑时,周谈动摇了。
紫光一闪,控惑生效,被植入的念头替代了男人骄傲的本心。
悲剧由此而始。
“是我的嫉妒害了她。”
直到现在,周谈终于可以直面这个事实。
或许早在被程雅雅厌恶时,他就该明白了……自己这刻在本性中的善妒。
他不配拥有亲情,不配有兄弟,也不配和她在一起。
“我犯了错,但他们没有,不该替我承受这恶报。”
如同忏悔般地,周谈单膝跪地,用额头去贴艾德膝上的布袋。
那里装着他最对不起的两个人。
“我的爱人来自复生结社。f城那边也开始搜集复活的办法,我知道是她出事了。”
情报搜集及分析的过程被周谈一语带过。
“复活需要媒介,或许凶器可以。”
周谈抬起头,仰望着这个名叫艾德的异国男人,他的身上有信的灵光:
“我要去抢那柄匕首,但没有完全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