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惘然

    尚迁迹沉默了半秒，随后委婉地开口道：“溪浔…你可以…呃…让我来付的。”

    “噢…”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见这两个学生样的女孩朝自己的摊位看了很久，便主动和其中那个戴着眼镜的小娃娃搭话。

    宋溪浔突然想起这人有一次在学校找不到行政楼，后来班主任只好让自己午休的时候去拿班牌。

    那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身边人付过钱之后，似乎心情很好地接过了那一袋白菜。

    而且…这人确实很幼稚，平时总是和自己撒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和自己置气，怎么想都是小孩子。

    “……”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唔，好吧。”

    傍晚的风徐徐吹过，街道上有老人推着婴儿车，小学生在零食店门口打闹，旁边的奶茶店外也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一幅富有烟火气的街景。

    宋溪浔心想她要是把这句话说出口，这个小孩又要发脾气。

    “快上车，我们回家了。”

    “有、有吗？我…”尚迁迹这下没法狡辩了，尴尬地承认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天生就是路痴…”

    宋溪浔从书包里翻出零钱包，看着尚迁迹还呆坐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戳了戳她的脸颊，催促道：“走啦。”

    “我…上周返校的时候也找不到教室…后来遇到了同学才…”她越讲越难过，类似的事甚至根本说不完，“还有…出校门的路…我也不记得了…那天晚上绕了好久好久…”

    “哦。”尚迁迹有些低落地回应道。

    “啊…可是你就去过一次吧！”尚迁迹对这条路线丝毫没有印象。

    “鱼…还有虾，”宋溪浔看向尚迁迹指着的方向，水盆里的鱼扑腾到空中，她被身边的人扯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见那人害怕的样子，她故作淡定地说道：“它们不会吃了你的。”

    怪不得都说上帝是公平的，这大概就是上课睡觉还能考第一的代价？

    “嗯…她就问我要不要买，我说家里还有，下次再来，”宋溪浔只觉得那人傻傻的样子十分可爱，笑着解释道：“湾宁本地话，你听不懂很正常。”

    “真的！我…我在学校也会迷路…”

    她注意到那个老大爷的表情有些为难，气氛一瞬间僵持不下。

    “菜市场，”宋溪浔似乎也猜到这位大小姐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出声解释道：“我买一下很快的，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下。”

    “那些…是什么东西…？”

且…”宋溪浔顿了一下。

    尚迁迹左右环视四周，心里觉得陌生又新奇，她凑到身前人的耳边，疑惑地问：“你知道我家的路？”

    “好了，我们回去吧。”宋溪浔把买来的菜装进一个大袋子里，牵起尚迁迹的手原路返回。

    之后的时间也是一样，她只是站在旁边，听着她的姐姐和别人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在其中一个摊位边上说了特别久。

    她小声说道：“迁迹，我发现你总是不认路。”

    到家后宋溪浔就提着买来的菜走进了厨房，她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

    宋溪浔礼貌地和老婆婆说了几句本地话后点了点头，旁边的尚迁迹一个字都没听懂。

    尚迁迹因为这个问题苦恼了很久，在外面去哪都有人接送，但是独自在学校的时候，她既看不了手机地图，又不是新生不好意思问别人。

    “嗯…”

    “…这是哪？”

    “好…”

    “算是砍价吧，省了足足叁块钱！”宋溪浔把袋子放在车前的篮子里，心满意足地说道。

    “没什么…”

    尚迁迹还没来得及问，身后那个老大爷就叫住了她们。

    “知道啊，我不是去过吗？”宋溪浔在路口处毫不犹豫地左转。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尚迁迹呆愣地问。

    “你没带零钱吧？这边的老年人不太会用手机支付的，”宋溪浔知道她们两人的消费观不同，亲昵地揉了揉妹妹的脸，柔声解释道：“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能省还是省一点吧。”

    “真的吗？”宋溪浔没想到这人会承认，看来是真的发生过什么让她困扰的事。

    “…那好吧。”

    自行车停在路边，尚迁迹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空气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味，心下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次又说了什么？”尚迁迹实在没看懂。

    “这…”宋溪浔真没想到这人路痴的程度有这么高。

    “走吧。”她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

    宋溪浔又说了一句什么话，牵着尚迁迹就要走。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头上是简陋的棚顶，脚下是坑坑洼洼的路面，尚迁迹乖巧地跟在宋溪浔身后，避开其他或是抱着孩子或是提着菜篮的路人。

    “而且什么？”尚迁迹警觉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