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行于地中,目不能视其形,而其旺盛处表现为山脉——一般山中生气最旺盛,而这座山生气尤盛,因为盘桓了龙脉。”
段宇自顾自滔滔不绝,“龙乃生气所在,龙行气行,龙止气止。
土为气之母,气厚则山高,气长则龙长。
气为水之母,龙行则水随,水界则龙止。”(注1)
鱼天亦不耐烦了,“你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行不?”
“龙与生气、水密不可分,”段宇激动得手抖。
“也就是说此地是龙脉停顿处,是为龙穴,合乎‘龙真穴的’之妙!
‘龙水交会合玄空’,阴阳相配,得水为上。再看着穴地背侧和左右山势重叠环抱,此处又有水流,合乎‘砂环水抱’,吉穴也!(注2)
简而言之,此地处龙穴,又有水流——龙止气聚是为吉地也!”
“而葬造必以乘生气为要,必财丁官贵秀,富贵祥和见荣光,这里!”段宇指着吴牛爹的坟冢,“生气最浓烈处,只要棺材防水,清水相拥,得龙脉之生气,绝对是埋葬尸骨的大风水宝地!”
“而且,这棺材有一半已经陷入泥地里了,再过些时候就可以被水带来的泥沙掩埋。”
龙脉盘桓此山,生气充沛,此地又是龙脉停顿处——龙穴,生气最盛。土生气,气生水,山环水抱,龙得水是为大吉。
而吴牛父亲的棺材正涂了黑色防水层置于此处水中。
“林哥。”段宇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看着林泓,难得露出谨慎认真的神色,“把你手里的竹子横劈开看看。”
竹子?
林泓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青翠的竹竿,递给身旁的鱼天亦。
鱼天亦不满意他又使唤自己,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拔出刀来,把竹子立在地上。
寒光飞速一闪,那竹子瞬间被劈成两半,朝两侧倒去。
“啊!”吴牛惊叫一声,绝望至极。
林泓拾起一半,观察着,被横劈开的竹子露出空心的内部,一节又一节被节间分隔开,而每一节里面竟然都有一个黑色图案!
这个黑色图案勾勒的像是人和马的剪影,那人身上有甲胄,身形魁梧,正要跨上那匹膘肥体壮的战马。
每一节都是如此!
众人错愕。
这是竹节里的阴兵?
他们又劈开几根竹竿。
事实证明,并非巧合,每一根、每一节都是一个将要跨上战马的士兵剪影。
更可怕的是,他们劈开一旁生长在地上的竹子也是如此!
都是兵马,数以计万的兵马!
绝没有正常的竹子会在每一节生长这样栩栩如生的兵马图。
“只差一天了!只差一天了!”吴牛悲恸惨叫。
“你闭嘴!”那个村民在见了棺材后对他就没有好脸色,此刻更是直接开口呵斥他。
“占断山中龙脉生气……”段宇抿了抿因为紧张有些失血的唇,“可以说,子孙后代有帝王命。”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悚了。
“好啊!你个吴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有谋反之意!”一身腱子肉的强壮村民一声暴喝。
戴旭晨的剑已经抽出来架在吴牛的脖子上了,目光忌惮地看着他,“盗窃圣上龙颜,竟有谋反之意!”
“啊啊!”吴牛看着那冰凉的刀刃,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泓也看着吴牛。
如果是这样,那兵马声还真是和他父亲的死有关——葬在生气最旺盛处,在养着阴兵,想造反呢。
他方才说的“只差一天了”又是何意?有何特别的?难道是因为再过一天是他爹去世的第七日?
“是林红!林红叫我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吴牛还在大吼大叫。
是了。如此饱含风水学的手笔能不出自风水大师之手吗?
所以林红才是幕后指使者?
他以玉佩相赠,与吴牛达成协议,让吴牛把他爹葬于此处,滋养阴兵。
林红头日来,吴牛他爹第二日就死,吴牛没给他爹守孝就下葬在此风水福地,是怕错过了时机?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时间节点紧凑得不像话,恐怕是蓄意为之。
林泓甚至开始怀疑是林红或者吴牛故意杀了吴爹——就为了这所谓的风水宝地,让子孙受隐蔽,要养一群阴兵,谋朝篡位!
林泓心突突直跳,他看着手中竹竿里的兵马剪影。
这些士兵为何没有骑在马上,而是将要上马的姿势?
——只差一天了……
林泓福至心灵,莫不然等明日,这些士兵就跨上了马!
士兵跨上马,意味着吴牛的阴兵就成了。
所以他今日没有调动兵马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这些兵马还不能完全受他的控制,或者无法现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