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
太师的亲卫,集结而来。将整个太和殿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紧密的绝不会放走一只苍蝇。
殿外,乌泱泱的黑影,缓慢又整齐的推进,是士兵!是宫仪权制下的府河兵,黑云压城。
就在今日,天要变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不知所措。
有人跪地哭喊饶命;有人蜂拥至殿门想要冲出去;还有那不知死活的,梗着脖子,扒着太师亲卫的胳膊,大声的叫嚷:“宫仪权,你这是谋逆。”一语未毕,便被抹了脖子。亲卫们又杀了几人,方才控制住混乱的场面。
“殿前玉玺怒砸重臣,陛下是疯魔无疑,还是快随太师去医治吧”一人立于殿前,手持宝剑,大声的说道。
顾长安认得他,便是那日在樊楼缉拿逃犯的长庆。
脑海中犹如灵光闪过,立时明白了关窍。什么遇刺,这不过是一场棋局,今天的样子,想必是宫仪权这太师之位,早已坐的厌烦疲倦。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小角色为何会卷入其中。
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顾长安认命的想着,跪着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想要把身体嵌进大殿的地板。
宫仪权随着殿前的台阶走下来,带着业火焚身的肃杀之气。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气:“陛下,臣只是想让陛下去治病,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实非臣的本愿。”站于大殿的正中,如苍鹰俯看鼠群,环顾着跪着的大臣。太师的亲卫鱼贯而入,势在今日,便要把年轻的君主拉下神坛。
“住手”,之前辱骂宫仪权的女子,再一次站了出来。指着宫仪权的鼻子骂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里有圣上正怒,臣子便要犯上的道理,恳请太师速速退兵”。
宫仪权立于大殿之上缄默着,手还抚住伤口。手持宝剑的长庆几步走到那位女子面前,“陛下当着朝廷百官殴打重臣,必是疯魔无疑,如若因胡大学士几句戏言,耽搁圣上的病情,你担待的起吗。”剑狠狠地咬住那女子的脖颈,似一用力,这一鲜活的生命即将陨逝。
那女子没有害怕,一脸的视死如归。
郑重的取下官帽对着塌上的年轻君主遥遥一拜,又对着殿下瑟缩保命的大臣们痛心疾首:“诸位臣工,你们起来,女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双腿下丈量着的,是大离的土地,殿上是我们的天子。如今,吾等见陛下受辱不能营救分毫,是为人臣子的无能,我将以自己的生命,向天地献祭,诅咒当道的奸逆不得好死,吾以吾血祭轩辕”。一语毕,朝着大殿正中的柱子撞去。
“啊!”顾长安惊呼出声,紧紧地闭上双眼,害怕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又在自己面前逝去。害怕他的鲜血和脑浆溅到自己这懦弱不堪的躯体。
“嘭”!
预料的撞击声换成一阵闷哼。
只见那位被称作大学士的人,颓然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那柱子下站着的是太师的亲兵,庄严肃杀。看着那位士兵痛苦不堪的神情,想必是撞在他身上吧。
宫仪权走过去,俯看着她嘲弄声起:“没有本太师的允许,你连自己都生命都不能做主。”转过头来对着殿下的众人训话“您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大离的中流砥柱,我要你好好地活着,看着这破碎的山河是如何在我宫仪权的手里光芒万丈。”枭雄的豪气直插云间。
说完又走到殿中,指向凤塌上的君主,示意亲兵们上前。
兵士的脚步往年轻的帝王那边奔去“铮~”“哐当~”兵器声响起。
不一会,年轻的帝王被押到宫仪权面前,龙塌上横七竖八地皆是羽林卫的尸体,鲜血铺满了整个大殿。
大臣们小声又克制的声音响起“圣上”、“圣上被抓住了”
“哎呀,好了好了。”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圣上要听话,臣只是想让陛下去治病,讳疾忌医可不好。”
年轻的君王,身上满是狼狈;较好的面容上,全是兵器的擦伤;龙袍沾满了血污。她怒目圆睁,双眼血红;恨恨的,恨不能将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宫仪权碎尸万段。
“哎哟”,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殿前紧张浓重的血腥氛围。
顾长安被一股大力,从人群之中推倒出来,摔倒在玄黑刺金的官靴面前。
顾长安心里大骇:“他妈的!哪个想早死的害人精推我,这样情景,这样的氛围,是要误了我这卿卿性命啊”内心悲苦,无语凝噎。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划过顾长安的嘴唇。感受到唇上手指有常年使用兵器留下的薄茧,它似勾引、似强制,轻佻地抬起顾长安的脸颊。
“宫仪.....太..太..太..太师....”随着头被抬起,顾长安看到了手的主人,那个沐浴在腥风血雨中的阎王。他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干涸的血迹就这样附着在他的俊脸上。是如此近距离的对望着,感受着直击心灵的美貌冲击。周围的威压和对于死亡的恐惧,迫使着顾长安对着他开口打了个结结巴巴的招呼。
“臣的名字是宫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