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从你不见了,他就疯了……”
“他本来就疯了。”
“他发了狂!没有人能阻止他!我只能用药让他睡觉,但他总有醒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西白!别走!留在这里!我只是生气,我绝不会对你无情,对孩子无情!想想看,留在这里,芝儿的孩子、你的孩子,他们能一起长大!你忍心抛下我,难道也忍心再也不见芝儿吗?”
任西白皱眉,突然暴起将刀一抛,随后转身将刀踢出,那刀以迅雷之势直向温廷臣飞去。双环女子大喝一声,扑身欲为温廷臣挡刀,却不及刀快,瞬间被刀贯穿了肩膀。她尚未来得及痛呼,那刀穿过她的肩膀,插入温廷臣胸口,卡在他两肋之间。温廷臣只觉胸口剧痛,一瞬间不由得后悔没将宁芝夫人带在身边,若夫人在场,任西白必然留有情面。他懊恼自己即将死去,但是两个呼吸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仍在继续。那刀尖差一点就戳到了他的心脏。
此时,双环女子才大声哀嚎起来。
任西白缓缓走近。早在厅堂之上他就将自己一身雄浑内力展现出来,此刻周围气劲浮动,围着他的女子们手中的刀剑都振振嗡响,令她们害怕非常,不一会儿就逃散了。任西白不受阻碍地走到温廷臣和美艳女子面前,手指捏住刀柄略微一拽,将刀尖抽离了温廷臣胸口,顿时鲜血涌出。他仿佛知道自己这一刀并不致命。然后,他对女子比了个手势让她赶紧离开,这次女子未再多言,带着肩膀上尚未拔出的刀迅速离开,没在回头看温廷臣。任西白凝视着温廷臣胸口被鲜血不断浸湿的衣料,似在欣赏,就听见刚刚逃走的女子呼喊的声音:“大夫人!大夫人!”
“老爷受伤了!”
温廷臣捂着胸口为自己压住止血。“宁芝马上会来。”他竟微笑道,“你还舍得走吗?”
“只要你不死,我就舍得。”
还未来得及细思任西白话语中的含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温廷臣神色微变:“宁芝!她走得太快,会动了胎气!”
任西白没有理他,只是面带痛苦地望着脚步声的方向,然后慢慢伸出手,在温廷臣穴道上一点,为他止血。宁芝很快出现了。她看见胸口满是血迹、面色惨白的温廷臣,惊恐地大叫一声,然后立即奔过来为他撒药粉。她解开温廷臣的衣服为他治疗伤势,没顾得上看任西白一眼,任西白只得低头轻抚怀中婴儿。眼角余光之中,他注意到宁芝双目含泪,显然温廷臣受伤让她吓坏了。想起往事,任西白叹息一声,放下了不能先开口的矜持,道:“我一会儿就走了,带着孩子一起……凭这些女人是追不上我的。”
宁芝手上一顿,然后继续飞舞着为温廷臣包扎。温廷臣盯着任西白的脸:“这孩子被你抚养……只会长成庸人!浪费了他乾元的天赋……”
“别说了!”
突然大喝一声的竟是宁芝。温廷臣将手搭在她肩上,暗红色在她肩头晕开:“别生气,我说了,我们的孩子才是这个家真正的……”
宁芝抬头,关切的眼神却不信任:“那你又何必……”
“我认为我需要……我现在也需要,一个乾元的儿子会大有作为——”
“这些我知道。”宁芝打断了他,“让我单独和西白说会儿话,他马上就要走了。”
温廷臣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宁芝朝任西白看了一眼,后者随即领会,跟在她后面走到一处幽静处,温廷臣听不见的地方。宁芝低头不语,任西白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想擦掉脸上的泪痕,却突然闻到手上的血腥气,意识到自己双手都是血污,双手便停在半空中。任西白见她停顿,嘴角一勾,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单手为她擦拭起来。不过抱着孩子始终不变,擦了几下之后,他还是将方巾放入宁芝手中,交由她自己。
宁芝擦了一会儿,但是血渍最终仍需要用清水洗干净,便用干净的一角擦了眼泪,收进自己袖中。她背对温廷臣站着,不让他发现任何细小的动作,接着从自己的里衣里摸索出一块绣帕,对任西白说道:“我准备把此物交给你,你可知这是什么?”
她没等任西白回答就递了过去。任西白接过绣帕,端详一番,首先在一角上发现了绣着的“谢兰曾”三个字。他笑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声叹息:“过去的事,我已经厌烦了再去回想了。不过,谢兰曾……或许只是你随手为自己起的假名字,我不会厌恶这个名字。”
宁芝苦涩地笑着说:“你再摸摸看,我在这帕子里藏了东西……”
谢兰曾将它握紧,果然感觉到绣帕似乎中间夹着一层。“你放了什么?”他问。
“温家的武功秘籍,我抄了一份。”她轻声说道,“只有乾元体质能练。温家已经好几代没有乾元了,好不容易得了一对双胞胎,却……”
任西白神色微动:“却小小年纪都生了大病,一个神智混乱,一个看似无碍,长大后却与常人无异。”他的脸上出现了更多裂痕,“所以温廷臣要搜罗坤泽,他的同胞兄弟虽然傻了却能生育……”他双手微微颤抖,忍不住问宁芝道:“却为何是我,为何要你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