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晚宴结束后。凌晨。
房间中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白的暴怒,黑的疯狂。
周谈,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双手攥住白衣的肩,周谈紧紧盯住他的双眼:
我是认真的。一句话,敢不敢?
白衣一把甩开他,讽笑:我他妈当然敢!你他妈都敢打羽亦钧的主意,我能有什么不敢的!
周谈忙扯住转身就走的白衣:
别我想过了,确实有可行性。
白衣已经怒极,挣扎几下无法挣脱 ,一拳锤在周谈耳侧的墙上:
干他妈的可行性!你会死你知道吗?啊?你会死!一旦被发现,你、我,兄弟们都会死!
青年看向周谈的眼神中满是痛惜和不解: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谈,你图什么?你图什么啊?
周谈沉默片刻。有些微妙的同病相怜。
他忽然叹了口气,问白衣:
那你呢?你又图什么?
什么?白衣皱眉。
那个女人的东西,你都还留着,一样不少。你图什么呢,白衣?
白衣瞬间沉默下来,这句话刺穿了他所有的防御。
他就像是一只破掉的气球,心碎成几片,无力地瞪着周谈。
看来是能好好谈谈了。
周谈推着白衣后退几步,把他按坐在床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两罐啤酒,啪啪两声打开拉环。
喏。周谈弯下腰,递了一罐给他。
白衣苦大仇深地和那罐啤酒对视两秒,最终还是接过。
清凉的酒液流过咽喉,啤酒花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内飘散。
这是末世中难得的享受时刻。
周谈也灌了两口,放松地坐到白衣身边,和他勾肩搭背。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兄弟。周谈晃着手里的铝罐,我是喜欢过那个女人的。
见白衣没有反应,他笑了笑,把铝罐凑过去和白衣碰了个杯:
我猜你看出来了。又或是没有?这不太可能,我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你。所以我想你是知道的。就当你知道吧。
一口澄黄的酒液入肚,周谈继续说:
我很痛苦,真的。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妹妹,算是。我真心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得到幸福,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但是,但是啊
周谈苦涩地笑了出来,声音半是激动半是痛苦:
明明是我先的,是我第一个见到她,也是我第一个发现她不是雅雅明明是我先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铝罐被捏得咔咔作响,周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呼吸,用手背的冰凉去镇发烫的额头。
白衣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软化,他别过头,无言地举杯灌了一口。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周谈垂眸看着手中的铝罐,轻声说:
留下真正的雅雅,她就那么走了。或许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对我而言,这件事终究是过去了。
是因为从未拥有过么?还是因为那段时间充满了嫉妒,所以看到两人的爱情以悲剧结尾,反而觉得释然甚至还有扭曲的满足?
不去细想这些,周谈抿了口酒,继续。
救人的事,我知道你不赞同。风险太大,我也承认。
但伯劳之于我是不同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她对我的意义,和那个女人对你的意义,是一样的。
周谈起身,单膝跪在白衣身前,执着地用目光去寻白衣那双低垂的眼:
一时的犹豫,便是永远的错过。这是我从她身上学到的。
我再也不想与爱人擦肩而过了,那种痛苦绝望而苦涩,我不想尝第二回。
我不想看着她被别人拥在怀里、不想看着她被别人肆意伤害,甚至被人杀害,而我就在一旁,却无能为力。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白衣当然能理解。就在刚才的晚宴上,他亲身经历过相同的痛苦。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痛苦的原因。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周谈,这位他决意效忠一世的主公,他最好的兄弟。
相识近二十年,白衣从未见过周谈如此悲哀、恳切的神情。
求你,帮我救她。
他看着白衣,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伸手去够眼前飘过的救命稻草。
救救伯劳,拜托了。
唉
一声长叹,然后是啤酒罐相撞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
白衣无奈地将啤酒一饮而尽,下意识用异能将罐子压成一小片铝,捏在手里揉搓。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周谈放松下来,大笑着给了白衣一个熊抱。
滚!白衣嫌弃地推开他,下次再给我出这种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