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和蛋黄酥过一辈子!!!”
“……”
翁卉猛然间醒来,额间一片细汗。身边谢明谦睡得安稳,还在小小的打着鼾,她不由缓缓地深呼吸两口。
真是的,这都什么梦……
翁卉摇了摇头,到底是记挂着谢忱星还在生病,披了件外衣就打算去看看他。
刚一推开房门,就见外面泻了丝淡淡的灯光进来。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发现客厅的台灯正开着,谢忱星坐在餐桌边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容诉就坐在他边上陪着他。
“你真的……不要吃一点吗?”谢忱星咬着勺子,眼巴巴地看着容诉。
容诉摇了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吃一点嘛……”谢忱星舀了一勺,亲自送到了他嘴边,“吃一点,就一点点~”
容诉左右摇头去躲,又被谢忱星用勺子抵着嘴唇追过来,蹭着他的唇缝就想撬开他的牙齿:“吃一点,啊——”
容诉哭笑不得,唇畔都沾上了米糊:“谢忱星!你就是吃不——唔!”
谢忱星趁着他说话,眼疾手快地把勺子塞了进去,登时满意地不行:“你看,就、一点点。”
容诉无奈地咽下了那一口白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还不是惯着他,这要是真的想躲,就凭他现在这慢吞吞的小动作,十个都能躲开了。
翁卉看着他们,竟然不自觉地都在微笑。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推开房门悄声走了出去。
容诉先看到她,唤了一声:“阿姨。”谢忱星闻声看过来,跟着小小声喊了一句:“妈妈。”
“嗯。”翁卉走过来,摸了摸谢忱星的小脑袋,“还烧?”
谢忱星懵里懵咕地看容诉。
“好多了。”容诉帮他回道,“38度,算低烧了。”
翁卉失笑地揉了揉谢忱星的软发:“自己都不晓得吗……嗯?睡衣换了吗?”翁卉捻了捻他睡衣的衣领,随口问了一句。
“嗯……”谢忱星舔了舔勺子,小声应着,“出汗了……”
“容诉,帮我……”
容诉听着他晕乎乎地回话,心都提起来了,怕他小脑袋犯迷糊,开口就是“容诉帮我洗了个澡”。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都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样提出下聘……不,求娶……?这怎么说才更合适……
结果谢忱星慢吞吞道:“……容诉、帮我出来盛粥,我就,自己洗了个澡。”
……吓死人了。
翁卉自然没注意到边上容诉仿佛过山车一般的心理,温声道:“发发汗是好事,一会儿吃完了赶快上床,别又冻着了。”
谢忱星乖乖地点头:“妈妈快去,睡觉。”
翁卉亲了亲谢忱星的额头,又向容诉笑了笑:“小容也要注意点,别受凉了。”
容诉应下,看着翁卉转身回房,松了口气。
他伸手把谢忱星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小声道:“我们星星小脑袋还很灵光啊,没有烧晕了。”
谢忱星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抬了抬小下巴,摇晃着小脑袋:“嗯……星星,聪明。”
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盯着容诉:“吃不掉了……”
容诉捏了捏他的后颈肉,把他偷偷解开衣领的大衣又给他扣了回去,接过了他的小碗。谢忱星就托着小下巴坐着,歪着头看着容诉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剩下的小半碗粥。
翁卉在房间里,握着门把的手忽然一顿。
她又看了两人的身影一眼,抿着唇,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第58章 孔明灯
谢忱星觉得,容诉这个人很神奇,就……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去依赖他。
从很小、意识到自己确实和别的小朋友“有些不同”起,虽不至于独来独往,但他也绝不是一个爱黏糊的人。
他一直以为他走的是一条宽敞明亮的大路,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可是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一直在一条独木桥上踽踽独行。
而现在,容诉出现了,他可以不用一直提心吊胆要死死钉在那根干枯的木头上,而可以任自己向哪儿倒去。
——倒到哪儿,容诉都会接着他的。
谢忱星把这暂且归因到自己还在发烧、头脑不太清醒上。
翁卉敲了敲门进房间的时候,就见容诉坐在床边、伏在桌上做题,谢忱星坐在他身后,岔开两条腿盘在他腰上,胳膊也缠在容诉颈间,眯着眼睛把小脸贴在他背上。他手上还不安分,动不动就用指尖去按容诉的鼻尖、挑他的镜框。
容诉拿他没办法,却也没把他丢开,任他把自己的鼻子顶成了猪猪的形状。只偶尔被他挡住了视线时,才捏捏他的指尖,让他小手让开些。
黏在一起的动作太过于自然,乍一眼甚至连翁卉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这么望过去,两人挨在一起,跟个小乌龟似的。
——谢忱星就是那个龟壳。
翁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