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任旧是那么平静,甚至眼里有些笑意,跟她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诉求。”
石隽巧破罐破摔地一甩手:“没钱了!活不下去了!你把我们钱都拿走了,你亲爸妈都去讨口了,你心安理得了么?晚上睡得着么?”
景随走回两步,不紧不慢道:“那是你们靠抛弃我从别人那换来的钱,我已经还回去了。借你们住的房子里放了三千,这才过了半个月,就没了么?”
石隽巧眼睛瞪的浑圆,马上要掉出来一样,屏着气,怒视着景随,却不是为了三千块钱,而是——
“借住??房产证上是我们的名字!”
跟她每时每刻都在暴怒的边缘不同,景随神色平淡,言语温和,条理清晰地阐述道:“房是我看的,首付装修的钱都是我花的,贷款一直是我交的,甚至物业水电费你们都没出过一分,不过让你们占了个名字,就觉得房产到手了么?”
他扫视着两人的表情继续道:“行,这月开始房贷什么的我都不交了,你们的房子你们自己操心。可别忘了,要不银行很快就会收回产权,赶你们出去,到时候才真的活不下去。”
石隽巧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双眼眯缝起,恶狠狠地地恨他,却是说不出来一句有理有据的反驳。
景随掀掀嘴角,眼神漠然:“限你们两天搬出我家,如果这样我还能每月给你们三千生活费,突发医疗费用也会额外协助,不过,这个需要我亲眼所见和全部手续、证据。可是如果你们赖着不走,就等着房子被收回,一分也拿不到。”
石隽巧眼睛活动了下,她知道自己在群众眼里已经臭了,这几天不仅网友骂她,列表很多老朋友都把她删掉了,有的还在走之前将她痛斥一顿,她的面子里子在表面上私底下全部丢尽。
她甚至感觉上街都有异样的眼光在评判自己。
如果再有什么闹出去,她根本吃不到好。
石隽巧从未有过的心慌,她再次,像以前无数次被看不起、被讨债人找上门时那样,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儿子!景随年轻又努力,学习好、演技好,只要扒着儿子,她石隽巧就还能东山再起!
可是刚刚,她被这个小兔崽子气的又在冲动之下撕破了脸,现在只能拿捏着无法断绝的亲缘关系要挟景随,他总不能真的一毛不拔,完全抛弃自己!要是他敢,石隽巧一定把事情闹上热搜!
石隽巧还在权衡利弊,旁边景正信难得有意见要发表:“小景,这个是不是太苛刻了,房子也没有,如果每月才三千,我们根本过不下去……”
“你们是已经老到不能工作,还是身体有什么残缺?”景随说的板正迅速,“你不过刚刚四十,她才三十多,难道这就准备游手好闲混吃等死?嫌三千块钱少就去小城市,你们两个日常生活足够了,找个工作每月总能再挣至少两三千,五六千元一个月,小城市里算高收入了,只要你们不赌博、不借债、不虚荣攀比。”
“能不能再……”
“不能,”景随非常干脆地将景正信打断,“你们以为我很富有么?还是觉得我是什么超级大明星?三千块钱,觉得少就没得谈。”
谢奇致扫一眼景随,这孩子进公司时签的合同比较保险,是有底薪的,但这样一来分成就会拿得少。大明星代言商演多,会选择直接不要底薪拿高额的分成。
前两年景随根本没名气,连不温不火都算不上,那时候基本就拿三千的死工资,近两年随着资历久了底薪上升,加上自己努力人也慢慢有了些名气,每月拿个四五千不成问题,但就算这样,景随也不是“小康”了,哪个明星不是大把往外花钱,这个圈子费钱的地方太多了。
以前景随还要负担房贷等开支,他就在自己身上抠门地省,从来不乱花钱,连同公司的人都以为景随被虐待了呢,可就算这样也根本没存下钱。
现在要是答应下来每月三千,跟之前其实没多大区别,收入已经去了大头。以后更红还好说,要是又没了热度,还得想办法倒贴钱凑数。
谢奇致看见对面两人的眼神,心凉极了,无语极了,他们还以为景随藏着掖着什么好东西不给,实际上这已经是无比慷慨了!
石隽巧想了几分钟,似乎有了决定,神色带着决然:“我们不要每月打钱,你把房给我们,再给我们五十万,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绝对再也不来找你,也不要你一分钱。”
谢奇致扭过头撇了撇嘴。
这人没救了。
十分钟后,景随到外面给尧逸呈打电话。
“说了什么?”
“要我把房子给他们再加三十万,以后再也不来找我。”景随站在窗口吹凉风,“我知道他们的话不可信,所以想签个协议。”
尧逸呈没有插嘴,安静地听他讲。
“我知道协议也不能免除我的赡养义务,只是想留个证据,把我原本提出每月给三千,重大医疗费用另算的意见被否决这件事写进去,将来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景随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