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滚”字。
梁新月被赶下车。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跌坐在公路上。
为什么元南溪生来就有她想要的一切?
为什么元南溪总要压她一头?
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也只爱元南溪?
为什么元南溪不管经历了什么都还能得到幸福?
到底为什么?
她抬头望着天。
回应她的是刺目的车灯和急刹在她面前的车。
“晦气!”
“想自杀就去跳河啊,别连累想活着的人。”
梁新月今晚也喝了酒,伤心欲绝,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很快又倒下去。
她脱掉磨脚的华丽高跟鞋,看一眼磨出血泡的后脚跟,又继续向前走。
下雨了,室外的人纷纷进室内或站在屋檐下躲雨,只有梁新月继续赤脚向前。
大雨将一切冲刷干净。
独独冲刷不走她犯过的错。
冲不走她受伤的痛。
*
季斐然将车开回自己常住的一栋江景别墅。
多亏了奶奶,她才有理由这么做。
两天前,奶奶打电话来发现南溪不在她身边,说这怎么行,奶奶这个年纪时谈恋爱恨不得黏在一起。
奶奶挂断她的电话就去联系了南溪,跟南溪说既然在一起就不要分开住了,南溪答应了下来。
季斐然也提前跟南溪商量好说今天晚宴结束就搬到她这边来。
将车停好,季斐然没有立刻下车,因为下雨了。
在家里工作许久的姚姨撑了把大黑伞出来。
“斐然,今天回来得真早啊。”
季斐然唤一声“姚姨”就抱着南溪钻到伞下。姚姨看到她怀里的人愣了一秒,才伸手将车门关上。
“这位就是元小姐吧?”姚姨惊喜地问。
季斐然笑着点头,强调:“姚姨,这是我未婚妻。”
姚姨笑得合不拢嘴,“老太太刚刚还给我来电话了,问斐然你把人带回来没有。”
季斐然弯唇,“现在姚姨可以去跟奶奶报喜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进了屋。
上楼前,季斐然让姚姨帮忙弄一碗醒酒汤,以免南溪宿醉醒来头疼。
“对了姚姨,侧卧收拾好了吗?”
姚姨笑,“早收拾干净了,不过斐然,你们真不一起睡吗?”
季斐然笑着摇头。
等到了先前只有她一个人住的二楼,季斐然站在门边犹疑,刚刚姚姨的话把她搅乱了。
她想起车里那个疯狂的吻,赶紧兀自摇了摇头。
她跟南溪怎么能一起睡呢。
最终,她还是把南溪抱进主卧旁边的侧卧,轻轻放到床上,细心掖好被子。
前几天刚入秋。
刚刚又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
头顶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把室内照得温暖又明亮。
季斐然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柔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孩。
南溪睡得很安稳,纤长的睫羽低垂,被灯光映照出一片好看的阴影。
季斐然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就止不住心动。
视线顺着南溪紧闭的双眸蜿蜒向下,掠过并不高挺,弧度正好的琼鼻,白皙透红的双颊,人中,最后又来到那被她失控吻过一次的娇艳唇瓣。
大概是她在车里吻得过于忘情,有些肿了。
季斐然咬住自己下唇,很是自责。
就在这时,敲门声和姚姨的声音渐次响起。
“斐然,醒酒汤好了。”
姚姨进门将醒酒汤递到季斐然手上,笑着出去了。
门再度合上。
是水果味的醒酒汤,温热,梨汁的清甜味。
季斐然从椅子上起身,将手中的梨汁解酒汤放到象牙白的床头柜上。
又弯腰扶起南溪,坐在床边,让南溪靠进她怀里,端起醒酒汤,舀了小半勺细心喂进去。
不知是不是不喜欢梨的味道,南溪有些抗拒。
季斐然喂了几口,便停止了,准备让南溪重新睡下,她也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谁知刚帮南溪拉好被子,南溪就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像在车上那样搂住她的脖颈。
季斐然懵了,南溪又趁机霸道将她向下一拉,她没有防备地倒了下去,压着南溪,只有头来得及侧偏,倒下时埋到南溪颈窝处。
季斐然尝试多次,试图挣脱,都没成功,南溪搂着她不肯放,她勉强往侧边移,不再压着南溪,南溪也跟着侧移,这个动作最后演变成她们面对面侧睡,她枕着南溪的手,只不过一个在被子里,一个在被子外面。
不管尝试多少次,南溪仍然将她脖颈圈得很紧,她也不敢使太大力挣脱,她只要稍微用点力,南溪就要像小孩一样呜呜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