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这挺不划算的。”刘父欲言又止。
“我申请已经通过了。”刘稚的回答很坚定。
刘稚很清楚父母思考问题的角度,他们习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不喜欢这样的分析方式。
“考上首医不容易。”刘母的语气很焦急,“怎么想来乡下卫生院?”
刘稚并不想答刘母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把履历变好看些?”刘母说,“你可以挑着去首都附近的基层卫生院……”
刘稚打断了她。
“为什么你总喜欢从利益角度思考问题,这样是不是有些狭隘。”
“你懂什么,好多人就是挂个……”
“妈。”刘稚叹气,“我考虑好了,已经做好决定了。”
“你的决定是错的!”刘母语气严厉了些。
“留在首医附院,时间长一点积攒点经验,以后回来进职称也好进很多。”刘母道,“你知道老李头家的姑娘吗,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一个月工资……”
“妈。”这次,刘稚的语气里多出了很多无奈的感情。
“是志愿活动,而不是名利活动。”刘稚说,“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与利益挂钩。”
刘母一时语塞。
“爸,您也这么觉得吗?”刘稚问道。
刘父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稚没再多言,从廊道口出去了。
春末,堰城的晴天不少。
医院的绿化做的不错,放眼望去,生机盎然。
刘稚在树荫下占了会儿,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自己的交接手续还没办,打开手机查找了最近一周的航班,准备这周末从堰城飞往首都。
机票定好,刘稚截了图,准备发给孟养,已经到了图片编辑的步骤,刘稚犹豫了。
同一时刻,孟养盯着对话栏,有些疑惑。
不一会儿,刘稚收到一条消息。
孟养;“?”
刘稚打下一段话,看了一遍后又删除了。
孟养:“?”
“是有什么事情吗,你直说。”孟养回复道,“这么断断续续的,我看着也难受。”
刘稚:“没什么。”
孟养:“……”
半晌,孟养发了个油瓶的图片,刘稚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还有事,先不聊了。”孟养回复道,“拜拜闷油瓶。”
刘稚没回复。
到了晚上,孟养再打电话给刘稚,刘稚还是不告诉她实情。孟养越问她嘴巴越严实。这把孟养弄得愁到后半夜才入睡。
周六刘稚踏上回首都之路。
飞机落地时刚好下午两点。刘稚从机场到家将近四点。
电梯上行时,刘稚还有些恍惚。
不过分别两周,她就能感受那种近乡情怯感。
家里很安静,开门时鞋柜处又探出三个小脑袋。
刘稚矮下身,张开双臂去抱奶团。奶团小心翼翼,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刘稚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
“奶团。”刘稚唤它。
奶团直接撒丫子冲了过来。
刘稚又抄起格格,梨花坐在鞋垫上,不为所动。
奶团壮实了许多,格格也恢复的很好,几乎看不出脸上的伤口了。梨花仍是家中的老大,领着两个小弟走得更有大佬风范了。
这两周她不在家,孟养一直睡在刘稚的房间。三个毛孩子的小窝也搬到了她房间里。原本整洁的房间此刻乱糟糟的。
刘稚刚放下奶团和格格,梨花就带着它俩跳到了床上,趴在了乱糟糟的被子上。
看了这遭贼似的房间,刘稚脑壳有些痛。
她将毛孩子门赶下床,换了张床单,把被子拍打好,叠的整整齐齐。
做这些时,毛孩子们就排排坐,坐在地板上看着她整理,刘稚走到那里,它们就看向那里。
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间,刘稚备了些熟菜,熬了粥。
五点半刘稚下楼,撑着伞往首医附院去。
首都这些天阴雨连绵,灰暗的天空充满了压抑感。刘稚仰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穿着马丁靴,不甚在意地上的水坑,走得比其他人都要快些。风衣沾上了湿润的水汽,衣角随着刘稚的步伐摆动。
五点五十,刘稚刚好到附院正门口。
她立在绿化带边,雨伞遮住了脸。
六点零七分,孟养从医院出来,步伐匆忙。
这个点,人有些多,孟养没撑伞,只想迅速穿行通过。
快到正门时,她偏首,刚好瞧见了那道身影。
孟养苦笑了下,觉得自己快疯了。
失神的那片刻,孟养踩中了水坑,鞋子和裤脚都湿了。
“孟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她就被伞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