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贱兮兮地拿起酒喝了口:“况且我现在工资其实比以前还要高一点。”
沈石渍不想搭理她了。
她沉默下来看向窗外,心里考虑着栗青说的话。她说的确实没错。
沈石渍确实越陷越深,而且也开始意识到这段关系的脆弱性。
“你说,我们这种人,谈恋爱很轻易,但分手也很轻易。我也谈过很多次恋爱了嘛,其实当现在的我想起其中几次时,还是会彻夜难眠,心想:其实没有必要分手的。”
如果我是一个单纯的利己主义者的话——
沈石渍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浪漫主义者,但她此刻却喃喃自语道:
“是不是,早一点脱身而出才是最理智的选择呢?”
是吗?
那天她是午休时间和栗青见面的,她下午还得继续工作,而且早上的时候还接到了过两天去出差的指示。
现在级别上来了,要做的事也变得截然不同了啊。
深夜,沈石渍把车子开入车库,这种小区的车位是固定给业主的,不像在之前旧公寓,很多时候没地方停,还得停在外面。
所以,买房子这件事,应该也有一部分只是为了自己吧?肯定是这样的,人都是自私的嘛。
才不是单纯为了岸小真呢。
沈石渍按了电梯上行,她叹口气,很疲惫地解开西装外套和里头白衬衫的扣子。
今天有个正式会议所以才穿这么正经,不过起来的时候岸小真已经去上课了,很可惜她不能见到自己久违的正经打扮。
沈石渍回想起这一年来在岸小真面前逐渐邋遢到没眼看的打扮,然后电梯到的时候她才朦朦胧胧想到:原来她和岸小真都在一起一年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和一个人谈恋爱谈了一年。之前她和罗新就谈了好几年。但是,怎么说呢?
“不应该越来越淡吗……?”
沈石渍嘟囔着走回家。从她以往经验来看,谈恋爱这种事总是会越谈越淡的,所以分手时虽然也会伤心,但通常都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把一个人都摸透了,那就没什么神秘之处,也不值得探索了。沈石渍本身就是个和栗青相反的人,恋爱对她来说从不是必需品,所以她必须去找别的充足理由维系这段关系。
显然,这种问题没有在岸小真身上发生。
沈石渍心想是不是得就此清醒一下,以免越陷越深——岸小真还小,万一以后遇见了更好的人,对她失去了兴趣该怎么办?
她考虑着这些开了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开。
岸小真还没回来?
沈石渍心想这担忧不会这么快就实现了吧,如果要晚些回来岸小真总是会给她发消息的。
沈石渍想都没想就开了灯,她一眼就看见眼前有一条长长的红毯铺开来通向尽头——岸小真居然也西装革履地站在那,抱着一捧花。
虽然她是打算张嘴说些什么的,但灯一开她就眯起了眼睛,怎么也没办法适应这个亮度,就只好闭着眼睛说:
“一、一周年快乐——”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请您再说一遍。”
客厅角落里的智能音箱开口,沈石渍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摔在地上,而闭着眼睛的岸小真并没有目睹这一切。她仍然闭着眼睛说:
“我说,一周年快乐!”
这时音箱才开始播放沈石渍最喜欢的一首歌。她惊魂未定地站好,然后才迟迟意识到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但是,是今天吗?
……不管了,先狠狠地亲一口这个岸小真再说!!
沈石渍关好门脱了高跟鞋,闭着眼睛的岸小真有些困惑地站在那,不知道为什么沈石渍不说话,当她以为沈石渍不开心了,正打算再次睁开眼时,沈石渍助跑几下,跳进了岸小真怀抱里。
——这下可好,俩人滚作一团,最终双双倒在红毯上,花束不知被扔去了何处,只剩下花瓣漫天飞舞。
“——岸小真,今天可不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吧?”
沈石渍居高临下地看着岸小真,岸小真吞吞吐吐地回答:“但是那天我要考试,还得上课。我、我就想这次让我来,提前庆祝一下。社长和我说你喜欢仪式感,就让我弄得隆重一点。”
虽然白希之已经毕业了,但岸小真还是老样子管她叫社长。沈石渍闻言眯起了眼睛:“是白希之那家伙让你搞成这样的?”
岸小真连忙说:“不是不是,她只让我弄得隆重点,这些东西都是我上网查了以后自己买的!”
然后她又低头看看自己已经皱皱巴巴的西装说:“不过这件衣服是管社长借的,我还得还回去呢。”
沈石渍连忙站起来,扶起了岸小真,岸小真嘟囔着说:“但是她借给我的时候说可以直接送给我,难不成她那个时候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岸小真偷偷看了沈石渍一样说:“沈石渍,我是不是搞砸了?”
沈石渍忍住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