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田被闪得眯缝了下眼睛。
他胸腔以下的部位已经没有知觉,连脚趾都不再受他控制。但体感还在。他感觉有人用冰凉的棉球在他的肚子上消毒,然后有什么东西划开了他的腹部。
姜筱田迷茫地瞪着头顶的灯光。
他知道产妇的确是没什么尊严的。至少他不用大敞着双腿随着宫缩用力,让两个孩子从他狭窄的甬道挤出。他发誓如果顺产,他一定会在生产途中大小便失禁。也许前列腺会不堪挤压,一而再地高潮。那实在是太难看,也太难堪了。
头顶的灯光恍然四散,他眨眨眼,强迫自己的眼睛重新聚焦。
他想,他是个男人,却像待宰的白肉一般敞着腿任人宰割。他能孕育生命,即将有两个鲜活的小孩从他的子宫孕育而出。他和他的儿子们乱伦,他为儿子孕育了后代。这不对,这怪异得要死。可他却期待这两个生命期待得要命。
姜筱田感觉肚子被什么器具勾住了,有人正狠狠地把它扒开。他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知到拉扯感。
这也很怪。
他想了很多,大多数都是悲观的。姜筱田觉得自己真是懦弱死了。他的确从来都不坚强。他的现在是靠着娄彷斌,靠着娄程和娄锐。靠着自己卖身卖逼卖屁股得来的。可他却要生两个孩子,做个正经的家长。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退缩了。他觉得自己做不好。孕中那些豪言壮志都是放屁。他只想扑进儿子怀里,永远做个娇滴欲碎的观赏花瓶。
他害怕死了。真的害怕死了。
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他被开肠破肚。好像连他的器官肝脏都正被人紧攥。
啼哭声打断了他颓丧的思路。
他看见护士把一小团血团子抱给他看,血团子的浑身皱巴巴的,他的双腿轻微的摇摆,能在小小的阴茎下边看见蛰伏的阴唇口。
是那个双性的孩子。
护士笑了笑:“是哥哥!5月27号下午17点32分!”
她说完就把孩子抱去一边处理。又有护士抱了另一只血团子来给他看。是那个健康的孩子。
“是弟弟,5月27日下午17点33分。”
姜筱田屏了口气,眼泪控制不住地刷刷往下掉。
他突然觉得刚刚那些想法都特别矫情。矫情又没用。
他现在是两个宝宝的家长。
他偏过头看那边被护士抱着的小孩。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擦干净。露出两张白净的小脸。还有点皱。
两个小不点儿实在太小了。手掌还没人大拇指宽,弱不经风那模样。实在需要人保护。
微薄,无聊刷刷小围脖儿,整李
姜筱田的内心又鼓胀起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味什么,手术就已经结束了。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娄程和娄锐都冲到床边儿一块儿推着他走。他被重新放到病床上。
麻药还没过,姜筱田还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轻松。娄锐低头轻轻地吻他的嘴巴,他也抬起手挽住娄锐的颈部,谁也没说话。两个人挨在一起挺久,直到医生进来给姜筱田压盐袋,姜筱田才和他不舍地分开。
李旭把盐袋压在姜筱田肚子上。盐袋压迫伤口,可以促进子宫收缩,伤口愈合。要压六个小时。
于是姜筱田又安静地躺下来,拉着娄锐的手不吱声了。
直到这会儿他们才想起小孩还没抱来。
姜筱田紧张地看着李旭:“我的小孩呢!”
李旭哭笑不得:“你这会儿才想起来……哥哥三斤六两,弟弟四斤七,体重太轻,又是早产儿。要在保温箱里住几天。别紧张,都健康得很。”
“奥!”姜筱田这才松了口气,彻底陷在被子里不动了。
他也是真的累了,没多久就沉睡过去。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是被腹部的刀口疼醒的。
疼痛感来得异常激烈,几乎瞬间,姜筱田就淋了一头冷汗。他想蜷缩起身体,但稍微一动整个下本身都钻心得疼。娄锐按铃叫了护士,上了止痛泵。护士再三叮嘱不能乱动不能侧躺不能翻身也不能喝水。
可姜筱田还是熬不住。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像蚂蚁在绝对力量前那样渺小,他对抗不了这股疼痛。他眼泪直流,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连呼吸稍重都能拉扯到小腹。
他哭哭啼啼大半个晚上,偶尔睡过去十几分钟,又很快痛醒。折腾到天大亮了才彻底睡去。
本以为这就是最难受的。
第二天大早姜筱田才体会到什么是人间地狱。
从七点半开始每隔几个小时李旭会来给姜筱田压恶露。他双手按在姜筱田的小腹,几乎用尽了全力往下按压。刚做完手术的地方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姜筱田以前被娄彷斌按在地上踹过小腹和逼口。但现在他觉得那些疼痛跟挤压恶露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他痛苦地在床上嚎叫,像被碾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汗毛都炸起,哭得毫无形象可言。他双腿乱蹬,双手乱挠,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