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骗人我也没猜错,乔浔的烧当晚就退了,洗完澡后人又精神了不少。
但今天也就这样酒店里猫了一天,而明天就是乔浔的生日了。
我不想浪费几个小时在飞机和回家路上,所以干脆打算在榆市多留一天,就在这给乔浔过生日算了。
工作日的游乐场不多人,我俩睡到九点多起来吃完早餐决定去玩一轮。
就像我想的那样,乔浔确实就像个小孩一样挺喜欢游乐场的。一天玩下来除了过山车跳楼机那些我不敢带着他玩的倒也几乎玩了个遍。
最后走的时候他怀里还抱了个兔子公仔。
那是我们准备离开路过一个打气球游戏摊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公仔路都快走不动了,眼睛直盯着那个兔子看。
他生日当然是他最大,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的嘛,所以我就拉着他走过去给钱拿了枪打算给他打一个,结果也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枪的问题花了两百块钱愣是没打着几个。
我又打光了一盒子弹后看了看墙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气球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要再扫付款码的时候就被乔浔拉住了。
他拿手挡在手机屏幕面前,耷拉着眉眼,情绪低落的样子跟他想要的那只红眼睛垂耳兔公仔简直一模一样,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难过:“我不要了,我们走吧,回家吧。对不起,我不要了……”
我看他越说脑袋越低感觉都要哭了就有点慌神,放下气枪拉着他到摊子旁边,揉了揉他脸轻声哄他:“乖宝,宝宝——没事,真没事,你别哭,是我不够厉害,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我又不缺这几百块钱,你高兴这钱就花得很值。”
“所以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面子丢了我宝贝又难过,那我得多亏啊。”
乔浔握住了我的手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他这样了我就不打算再接着玩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游戏摊的摊主喊住了我们,然后从柜台底下拿了个新的兔子公仔递给乔浔,操着一口带口音的塑料普通话笑呵呵地说:“喏,给你了,好歹花了那么多钱了。你哥哥好疼你,哥俩关系好就好啊,我家那两个崽儿就天天打架。”
乔浔把手背到身后无措地看了看我,在我点头后还是伸手接了,然后搂着那只兔子开心地眯着眼笑一边说谢谢。
我牵着他跟摊主挥了挥手然后悠哉悠哉地带着他往出口走。路过音乐喷泉的时候乔浔突然跟我说:“这次也看不到音乐喷泉啊。”
我看了看告示牌上写着的表演时间,无奈地揉了一把乔浔的脑袋,认真地跟他许诺:“改天带你去看迪士尼的烟花。音乐喷泉我们下次回来再看。”
乔浔轻轻勾了勾我的小拇指,中郑重地点头说:“那就说好了,以后要一起看音乐喷泉。不许骗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音乐喷泉对乔浔的意义,那不仅是一项有意思的表演节目。某种意义上来说,音乐喷泉是他未曾得到的家人的陪伴,是镜月水花一样的亲情。
父母许给他的那个“如果你考了第一名、如果你很乖我们就带你去游乐场玩去看音乐喷泉”的承诺是一张虚假的空头支票,一直到乔浔长大了过了去游乐场的年纪他也没有找到兑现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带乔浔去迪士尼看过了烟花,回到这里看过了音乐喷泉,然后去西藏旅行时候他在漫天繁星下告诉了我这个秘密。一个,关于我是很多个第一名这件事的秘密。
回酒店的时候我怕堵车就让司机绕另一条路,然后就路过了高中母校。而且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就停在正门。
榆市一中的校门该是重修过,看起来更加气派了。我晃了晃跟乔浔牵着的手让他去看窗外,凑在他耳边笑着说:“诶,怎么我们学校也这样,我们一毕业就升级重修。”
乔浔望出车窗表情有点动容,然后小声跟我说:“我们回去看看吧好不好?”
他提要求我哪能拒绝啊,当场就让司机靠边停,把钱付完了就拉着乔浔往学校大门奔。
现在值班的这个保安大叔不是我们读书时那个,面生的很,不过倒是好说话了不少。我们说了自己是哪届毕业生路过学校回来看老师,他让我们登记了一下然后叮嘱我们不要打扰到学生就放我们进去了。
我牵着乔浔一边四处乱看溜达一边跟他吐槽以前那个保安大叔:“宝啊,你是不知道以前那个有多严,我找人借了张走读卡打算溜出去他居然要对着我看照片!”
“什么都要管,真就一太平洋警察,我就不明白,他管这么严学校财务能给他多发两百块还是怎的?因为他我可没少翻后门那边的墙,一被许老秃抓到就罚我写检讨!”
乔浔没忍住轻轻笑了笑,问我:“怎么老想往学校外跑,这么讨厌学校吗?就没什么喜欢的在学校?”
我笑了笑,干脆拉着他往大操场方向跑起来,晚风吹散了我的声音:“有啊——我最喜欢这个学校里的乔浔。”
这个点学生已经开始上晚修了,操场上除了我们没第三个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