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筝听了,想着不要打扰谢昭,所以转身离开了。
可是元筝才走至半中央时,忽然听到一旁的下仆们在说着闲话。
“诶,咱们世子院最近真是越来越冷僻了,想当初人来人往,可现在十几日都不见有一个人踏足。”
“而且之前过年过节时,虽然没有人前来拜访,但是好歹也还会客套地送一些礼。可惜自从长湖公主的宴会后,就连礼都不送来了。”
“哼,咱们世子院才不稀罕他们那些节礼呢,全是欺负元筝姑娘的货色。”
元筝步伐忽然止住,记忆突然回笼,心再也静不下来了。等她回了清芷院后,仍觉心里沉甸甸的,对谢昭怀有一种亏欠感。
傍晚时分,估摸着谢昭应该已经睡醒无事了,元筝又去了次谢昭的院里。
然而往常对她大开的门此时却紧闭着。元筝敲了数次,却不见有人前来开门,只能听到屋里响起了一阵噪杂声响。
第40章 事发 审问
怕谢昭出了什么事, 元筝敲门的力道重了几分,嗓音急切:“谢昭,你在里面吗?”
不久后, 门吱呀一声开了,谢昭黑发上残留着水珠, 滚落在他衣袍上,有一两滴顺着修长的脖颈落入衣襟内侧。宽松的衣袍覆在他高大的身上, 衣衫凌乱, 一看就是匆匆披衣而来。
元筝呆了, 她突然悟到为何久久没有回应了——
谢昭刚刚在沐浴。
黑暗的屋里只点了昏黄的灯光, 弥漫着一股潮湿而暧昧的氛围。伴随着谢昭走近, 一股清新的气息沾染在元筝身上,让她双颊倏然羞红。
谢昭一手抵在门框, 嗓音磁性:“你有何事?”
“我,”元筝现在头脑迷迷糊糊, 只会胡言乱语道,“我听说, 感到很对不起你, 所以,想来回报你……”
她纤细的指尖揪着裙摆,语气怯怯, 柔软的眸里泛着水意。白皙的面上一片粉晕, 似把耳尖都染红了。
谢昭深呼吸了一下, 语速有些加快:“出去。”
“哦。”元筝闷闷地应了一声,慌不择路地跑了。步伐踉踉跄跄的,恍若一只颤巍巍的兔子。
谢昭凝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转身回了屋。
同一时间
谢怀远双膝跪在谢侯爷屋中, 在谢侯爷和谢夫人震惊心疼的目光中,添油加醋地诉说了谢昭和元筝的事。
不出他所料,谢侯爷出离愤怒道:“谢昭他想娶的女子,竟然是怀远你院中的一名婢女?”
谢侯爷从来没想过谢昭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谢昭竟然会为了她公然与众多贵客交恶。
谢昭的礼仪不是向来为人推崇吗?他不是从来都以理智待人吗?他这样做,把谢侯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谢夫人眸光闪烁,唇边渐渐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她见谢侯爷这样愤怒,就知这次谢侯爷是真的怒到极致了。毕竟谢侯爷素来把他自己的面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哪怕没了命也要维持他这一身的体面。
没想到,压死谢昭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会是一位女子。若不是自己不认识她,肯定要去她多感谢感谢她呢。
听说她是玉莹带来的丫环?这样一想,谢夫人就对玉莹更是喜爱了,甚至还升起了几分感激之情。玉莹命是好,怀远的命也好,这个儿媳还真是娶对了。
谢夫人心下高兴,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是十分痛惜道:“谢昭他怎么会……唉,这孩子在外地里长大,果然是不如京中长大的公子哥们教养好。平常看着还挺好的一个孩子,这次是真的大错特错啊。”
谢侯爷被她的话激得怒火更深,再不能忍下去了:“把谢昭给我叫来。”
众下仆心里咯噔一跳。老爷宁可这么晚去处理,都没想过要拖到明天,看来此事是真的不能善了了。这谢府看来是真要变天了……
此事恍若惊天巨雷,惊动了谢府不少人士。有不少人本来都已经歇下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一串串的人从床上爬起身,匆匆忙忙换上衣服就急速前来,很快就乌泱泱的坐满了一大厅。看着上首的谢侯爷面带怒色,他们吓到牙齿都在打颤。
玉莹也随大流地进了屋。一见谢怀远时,她眼前一亮,就想拉着谢怀远一同坐下。谁知谢怀远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整了整衣摆,和玉莹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玉莹脸色一僵,不知道谢怀远为何突然变了态度。怕被其他人发现,她也不敢声张,独自一人瞒下。
谢夫人本就置身事外,一见了玉莹,立时亲亲热热地拉过玉莹,和她小声说着些体己话。偶尔眼神交汇之时,双方眼里都是得意。
不少人都忙着低声询问谢侯爷愤怒的缘由。
谢夫人做出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打扰了大家休息了。”
众人探头过来八卦,都忙道:“不麻烦,夫人可知其中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