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一挡百,首先要有攻敌策略。直接杀入皇宫,与皇帝老儿兵戎相见,自己不见得一定能胜;若是引发朝廷动乱,苦的又是百姓,那绝对不是李可爱想见到的,毕竟他连反击都那么温柔,柔情如落雪;
这就需要伐谋。就是以武力为后盾,先将核心人员攻下,靠智谋取胜。
蒋溪在心里记下了两个人:阳王、赵宇酋。
赵宇酋—蒋溪苦笑,大义与小爱之间,他不得不委屈自己了。
他无意于在阳王与赵宇酋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谋攻追求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这二人之间最主要的忌讳点 ,既是王权。合力消灭陈度宗后,是赵贵妃的儿子继位还是阳王?抑或是还有其他选择?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陈度宗究竟修炼到了何种地步?蒋溪很想当面问他,为何要灭他全家,就是为了钱吗?是他下令还是下面的官员私自做主,他爹还活着吗?
他虽是玉石之身,很难真正的死亡。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冒险,不想再对不起所有人的牺牲。
蒋溪思忖清明后,内心之间充盈了很多。五年前的自己游手好闲、玩乐人间,心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五年的天翻地覆,他俨然已经心怀天下,跳出了己利。
心中蓦地涌现一丝甜意,灵力充盈地在体内通顺地运转。火苗舔舐着孤勇,燎原般地在体内汇聚成足以毁天灭地的岩浆之力。
“师父......”蒋溪忽地明了。
所谓“苦尽甘来”。
重燃
赵宇酋策马奔腾,意气风发。身后跟着一队人马,宛若深夜密林中肆意的游龙。
“老大,这次收获如何?”三角眼紧跟着赵宇酋,扯着嗓门喊着。
“那龟太守要节衣缩食了吧!”刀疤脸嬉笑着。
“呸!”赵宇酋:“够他们一家吃饭了,不还给他们留命了么!”
“哈哈哈哈!”昔日的混混锦衣卫们,在滚滚炮火与刀枪剑影中,脱胎换骨地成长。
人总是慕强,渴望顶天立地业有所成,没有人生来就想混沌等死;
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支点,翘起男儿血性,以生搏死,以死破生,堂堂而立这天地间;
人生有奔头和目标,才会丰盈立体起来。
赵宇酋一行人走后,姚太守被气得差点吹灯拔蜡。
他心中有愧,手上沾染上了成千上万的冤魂,夜夜寻他索命。
而赵宇酋光明正大的打劫,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争名夺利一辈子,到头来,报应不爽,两手空空。
一个“呜呼哀哉”,便晕了过去。
姚母激动万分:“衍儿,你爹你是怎么了?那群人从咱们家又拿走了什么?”
姚衍面色惨白,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平静,他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甚至预见到了更惨烈的结局。
他苦笑着,拍了拍了姚母的肩:“娘,这世道不太平。你带爹,先去山中避避吧。”
“衍儿,这是怎么了呀!你不要匡娘啊!是不是又有妖孽霍乱了?快去请施道长来!”
姚衍轻声安慰着姚母,着下人安排妥帖。凌晨时分,静谧无人,不由分说地将姚太守夫妇通过密道送出了府邸。
密道直通紫金山,就是当年白青逃亡时的那条。姚衍用从姚童处拿来的“固本丹”锁住了姚太守的命脉。
纵横宦海,殚精竭虑了一生的金陵恶霸,将在昏迷中,等待着剩下活死人般生不如死的最后一程。
姚母在惊疑和惶恐中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决定,她生来便尽享富贵,人生中唯一遇到的一次惊吓便是当年胡迭的火烧姚府之难。
在密道的里层,她只静静地睡了一觉,一切便都过去了。
剩下的修复和日子中,她依旧是那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夫人,岁月静好人间无恙。
然而时移事易,这位不谙世事的贵妇人也不得不面对老年的巨变。
安顿好双亲后,姚衍回到姚府时已经天亮。
越馨坐在房内,眼下乌青,一夜未眠,见姚衍进门,登时站了起来,干尸般、如鹰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姚衍:“你去哪了?”
姚衍忙碌了一夜,甚是疲惫,自动忽略了越馨,和衣上床,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