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也在旁边搭腔。
“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医术,你们就不怕那什么神医一时失手,把宁将军给治死了?到时候反而怪到我们少主头上,岂不是冤······”
“咳!”
苏二重重的咳嗽,打断了苏一的口无遮拦。
“放心好了,宁将军吉人天相,肯定会转忧为安的,木副将他们哪里会不知道开颅的风险,既然还是做了这个决定,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木副将,我说的对吧?”
木全点了下头,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将军中毒太深,毒性又诡异险恶,寻常汤药已是无用,再拖延下去,只怕性命堪忧,只能剑走偏锋冒险一试了。”
说的也是,在不治就会必死无疑的前提下,恐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尽管还并未完全接受阿雁的身份莫名变成了宁远承这个事实,但他救了自己两次,这恩情不能不报,眼下他遇到难处需要帮忙,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乐之俞没有犹豫,也顾不得肚子还饿得难受,身上也乏力,还是直接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好,我跟你去,快带路吧。”
宁远承的伤势,原比乐之俞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他的脖颈手脚,还有前胸后背,俱是被炸伤后留下来的狰狞伤口,血迹斑斑,在翻卷的皮肉上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痕,丑陋又可怖,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恨不得遮住眼睛拔腿就逃。
自从看过被吊在城门口的云致雨是什么样子,乐之俞如今到底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不至于就被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吓跑,可他确实也不敢再多看两眼,扭过头忍着不适就问木全。
“为什么不趁他之前昏迷的时候给他上药包扎?”
“包扎了。”
木全无奈的伸手指了指床榻角落里的那堆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白色布团道:“可将军刚醒,就自己全都扯下来了,根本不许我们再碰他,如今,也只能指望您能劝劝他了。”
“小俞······”
看见乐之俞的那一刻,宁远承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
只是他躺的太久,筋骨都有些僵硬,加之行动间会牵动伤势,痛苦加倍,让他才支起了条胳膊,就又颓然的倒了下去。
“将军!”
木全连忙冲上去想搀扶他,但还未靠近,便被喝止。
“不许过来!”
宁远承皱着脸忍着痛,看向木全的眼神如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十分的戒备。
“都出去,出去!我只要小俞在这里,我只要小俞!”
“这······”
木全就犹豫了一会儿的功夫,宁远承却已经烦躁了起来,咬牙又要再次试图从床上起来,亲自把他不想看到的人都给赶出去。
“别,别,我马上走,将军你快躺下!”
木全怕宁远承激动起来把身上的伤口又给弄裂了,只得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向乐之俞投去了一个寄予厚望的眼神后,带着几个侍卫和随从,一起都退出了房间。
“还有你!”
宁远承看向床边站在那里的一个白胡子老头。
“你也出去!我没病,用不着你!”
“那可不行。”
这老头鹤发童颜,穿着一身的青色袍子,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派头,显然也并不害怕宁远承的声厉惧色。
“向来只有老夫拒绝病人的份儿,还从来没有病人敢拒绝老夫的,这要是传出去,老夫的颜面何存?所以今天这病,你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你!”
眼看着宁远承又要犯倔脾气,乐之俞忙上前坐到床边安抚道:“阿雁······不是,宁将军,你伤的这么重,还是让大夫好好医治一下吧,身体要紧啊。”
果然,宁远承只听乐之俞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安静下来。
“小俞说治,那我就治。”
老神医没想到宁远承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颇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待看清了乐之俞那张尽管憔悴却依旧如诗如画般漂亮的一张脸后,便像是窥探到了什么隐秘的内情似得,意味深长的摸着胡子笑了笑。
“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我欺啊。”
乐之俞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他这调侃的话里,暗示的是什么意思。
也许换做以前,听见诸如此类的言语,乐之俞还会当作夸赞,为自己无往不利的容色得意一二,可现在时过境迁,再听到这样的话,他只会觉得满满都是讽刺。
空有皮囊而无智谋,身无所长而空冲动,注定也只会成为别人利用的踏脚石罢了。
“你误会了。”
想到秦知亦,就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神色都变得有些恹恹的。
“我帮过宁将军,宁将军也救过我,我们算是互相报恩的朋友,彼此之间坦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