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了他乐之俞这副弱不禁风的娇贵身板,估计就算不死,也得瘫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才勉强能下地。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宁将军,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乐之俞酸溜溜的问。
“啊?”
“我的意思是,要吃些什么好东西才能像你一样把身体底子养的这么厚实啊?”
宁远承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保留了以前的好习惯,对乐之俞有问必答。
“岭西地处偏僻,也没有山珍海味一类的好东西,我自小吃到大的,就是寻常的五谷杂粮,飞禽牲畜,从不挑食,若是遇上荒年,草根树皮我也是尝过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指望有好东西可以来补身体呢?”
“草根树皮?”
乐之俞不解。
“你不是将军吗?连朝廷都管不了你,岭西你的权利最大啊,再怎么艰难,也不会少了你的衣食供给,怎么会要苦到去吃草根树皮那种糟烂东西呢?”
若换了老神医来,肯定要阴阳怪气的嘲讽乐之俞“何不食肉糜”,但宁远承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好脾气的笑着点了下头。
“你说的也不错,的确是我权利最大,饿着谁也不会饿着我,但是如果我的将士们和岭西的子民们都在缩衣节食,艰难度日,我却只管自己享受而不顾他们的死活,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根本也不配坐在那个最高的位子上了。”
他这话说的很朴实,并没有什么故意卖惨讲大道理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图,听得乐之俞惭愧不已。
看看人家这境界和胸怀,难怪能统领二十万大军,把岭西上下治理的铁桶一般,前朝奈何不了他,新朝也不能轻视他。
哪像我呀,干啥啥不行,败家第一名······
虽说乐之俞的自信心早就被打击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感概万千的叹了口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怎么了?是头晕吗?”
宁远承看见他这有些低落的样子,提起手中的食盒举高了些给他看。
“我听说你昨晚喝醉了,早上醒来肯定会难受的,所以送了碗醒酒汤过来,你喝了就会舒服一些的。”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乐之俞道:“我可以进去吗?这外头风还挺大的,荀老大夫说我伤口未愈,还不能受寒······”
乐之俞被他提醒后,顿时也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着急开门,连外裳都没披,就这么光着脚,领口大开,衣衫不整的跑过来了,实在是失礼。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快请进。”
宁远承目不斜视,像是没看见乐之俞手忙脚乱整理衣裳,又慌慌张张跑去找鞋子穿上的狼狈样子,神态自若的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双手端出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青釉瓷碗,递了过去。
“喝吧。”
虽然神智已经恢复与常人无异,言语交谈也很流利,但他的眼神依旧是明亮,笑容也同样诚挚,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阿雁,什么都没变过。
“这是用橄榄和酸梅熬的,里头还加了桂花蜜,味道不错的,你肯定喜欢。”
乐之俞道了声谢,接过来尝了几口。
的确不错,味道酸酸甜甜很是清爽,不但润喉,还把因为醉酒而难受的五脏六腑都润贴了不少,然后它还是温热的,连带着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舒服了起来。
“宁将军,我觉得你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大一样。”
“是吗?”
宁远承在他的对面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笑着问道:“哪里不一样?”
“嗯······”
乐之俞本来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说自己很钦佩他,以前搜集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记话本什么的,还对里面的内容还信以为真,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幼稚不大聪明。
不过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解酒汤后,还是觉得对方这么仗义,他也没必要为了面子在这上头撒谎,便简略的说了下这些往事,然后又看着宁远承道:“所以我还以为你恢复记忆以后,会变得特别稳重不苟言笑,眼神凶神恶煞,往那一站就杀气腾腾,别人一见都得抖三抖那种厉害角色,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挺,挺······”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
“挺平易近人的。”
宁远承闻言便笑了。
“我本就是人,又不是恶鬼,也就杀敌的时候会凶点罢了,那些话本戏文什么的,都是添油加醋的杜撰,你以后可别费银钱买了,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真的吗?”
乐之俞顿时来了精神。
“我什么都能问,你什么都会说吗?”
“当然。”
宁远承爽快的答应,但转念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神色里又有些歉意道:“不过你要是问岭西兵力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