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那边脸颊上有刺麻钻心的痛感一阵阵的传来,火辣辣的疼,加之挨打时牙齿咬破了嘴唇,嘴里也隐约可尝到丝丝的血腥味儿,内外夹杂下,疼得他捂住脸,连腰都微微躬起,似乎是难以忍受。
杨夫人望着他,脸上怒意未消,可手却也是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这个儿子向来养得娇气,小时候就连被虫子咬个包都要扑到她怀里“哇哇”哭个半天,得讲好几个新鲜故事才能把他哄好,然后他就会跑去花园里摘花,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伸着小胖手坚持要为她戴在头发上。
“鲜花配美人呀。”
乐之俞把刚才故事里听来的词儿活学活用到了杨夫人身上,搂着她的脖子笑的眼睛弯弯,奶声奶气的撒娇。
“我最喜欢娘亲了,我要永远和娘亲在一起,这样天天都能听你给我讲新故事了。”
杨夫人笑着点了下他的小鼻子,故意逗他。
“那你以后娶媳妇儿了,就不能天天和娘在一起了,想听故事啊,得找你媳妇儿去讲才行。”
乐之俞年纪还太小,不大懂媳妇儿是什么意思,只当杨夫人要离开他了,立刻瘪了瘪嘴在杨夫人的怀里闹起来。
“我不,我不!就要娘亲,不要媳妇儿!不要媳妇儿!”
周围的侍女都被逗得笑起来,杨夫人也忍俊不禁,抱着乐之俞这只香香软软的奶团子,用力的亲了口。
“好好好,都听你的。”
可是,随着乐之俞渐渐长大,他就不再缠着杨夫人讲故事了,见了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不是溜得飞快,就是不情不愿的站在那儿听训,左耳进右耳出,听完就忘,下次还是明知故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也和杨夫人越来越疏远了。
但不管他怎么变,杨夫人不会变。
乐之俞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精神寄托,她要保护他不被外面的负心人伤害,哪怕他会因此怨恨她。
“我这都是为你好。”
杨夫人努力平复着心情,让语气重新变得缓和些,伸手想去抚摸一下乐之俞还带着指印的通红脸颊。
“你听娘说······”
“我不听!”
委屈和愤怒像浪潮一样卷上来,让乐之俞失去了理智,情绪变得异常的激动。
“我听够了!你永远都是那些话,永远都在贬低我,否定我,永远觉得我是长不大的孩子,只会闯祸惹事,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我只能永远的被你关在这儿,老老实实听你的安排娶媳妇儿生孩子,一辈子也别想摆脱你,是不是?!”
杨夫人的眼睛也红了,但她硬是强忍着一滴眼泪没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那个新朝太子我会把他赶走,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也不会再逼你娶妻生子,你若是真的喜欢男人,就另外再挑一个好男人成亲,我亲手给你们办喜事。”
“你把秦哥哥怎么了?!”
乐之俞浑身都在发冷,脑子里却热得厉害,可能再也见不到秦知亦的巨大恐慌让他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拦下他!”杨夫人在后面喝道。
守在外头的两个侍女赶紧上前挡住了乐之俞的去路。
“少主,您还是先回去吧。”
“是啊,有什么话和夫人好好说,夫人最疼您了,不会不答应的。”
乐之俞根本不理会她们,直接用肩膀撞开她们的阻拦,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但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冒了出来,把他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每个人的嘴里都在劝他回去,啰啰嗦嗦念念叨叨,就像在念着什么驱邪招魂的咒语一样,吵得乐之俞头疼欲裂,几乎快要疯掉。
“走开!都走开!”
他双手捂着耳朵,崩溃一样的朝这些人大喊,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仿若一座无形的监牢,将乐之俞死死的困在了这儿。
杨夫人也走了出来,站到了花厅的台阶上,脸色在夜幕下看起来苍白如纸,说出的话却依旧冷硬无情。
“把他带走,关到龙渊去。”
龙渊是无忧谷的禁地,顾名思义是一条狭窄蜿蜒形如龙形的深渊,外头是激流瀑布,里头是阴暗潮湿交错复杂的石洞隧道,人一旦被关到这里,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根本别想逃出去。
以前杨夫人从不许乐之俞靠近龙渊那边半步,就是怕他贪玩乱闯会出意外,可现在,她却要把他丢到那样危险可怕的地方去。
乐之俞心中冰凉一片,含着泪咬着牙,怎么都不肯回头,只顾着拼命的往前冲。
多日的练武让他的身体变得强健了些,手脚也灵活有力了许多,这样左冲右撞之下,倒还真差点被他闯了出去。
“都是废物吗?!”
杨夫人怒道:“再不抓住他,你们就一起陪着他进龙渊!”
侍从们知道杨夫人向来是令出必行,若是他们再因为心软而不对乐之俞动粗,恐怕真的要被一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