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如此说,那想必事情办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了。”
“属下幸不辱命。”
那人的额头依旧是抵在了地上,从始自终,姿势都没有变过。
“东西已全数运送到京城,于此相关的所有人等,均已灭口,消息半点都没有泄露,只待神主令下,属下就能避开太子耳目,把东西送进宫内,为您布置周全。”
罗越临的嘴角牵起一点笑意,语气和缓。
“ 地上凉得很,别老跪着了,起来吧,你如今这身子可不比从前了,得好好当心保养着才是。”
“谢神主关怀。”
那人终于直起身子,抬头露出了艳丽妖冶的一张脸来,正是当初乐之俞在雁城见过的云致雨。
虽然乍一看他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但细细打量之下,就会发现他昔日潋滟流转的一双凤眼如今黯淡无光,连唇色都有几分惨淡,明明虚弱得很,却强行逼自己打起精神来表现得若无其事。
“只要想到能为您办好差事,属下便也算是将功赎罪,心里顺畅舒服,身体也就好多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呢。”
“哦 ?”
这话似乎是取悦了罗越临,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个小瓷瓶,随手朝云致雨掷了过去。
“灵丹妙药不管用,那这个呢?”
云致雨一把接住瓷瓶,拿到鼻尖嗅了嗅,顿时惊喜莫名的又给罗越临跪下,感激涕零道:“多谢神主赐解药,我还以为之前丢了脸惹出了岔子,这几月只能硬生生熬过去了。”
罗越临叹了口气。
“你毕竟是我亲手选出来的孩子,我又怎会真的对你狠得下心呢,起来吧,也不是外人,别弄得这么生分。”
“是。”
云致雨依言又从地上爬起来,攥着手里的瓶子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敢开口,但看着罗越临和颜悦色的表情,便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神主,不知您知不知道,少主他从雁城逃脱后,就不见了踪迹了,属下四处遍寻不获,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想求神主再多增派些人手去找,好早日把少主接回来。”
“少主?”
罗越临脸上还是挂着和蔼的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凉飕飕的带着一丝讽意。
“你指得是把青丹会内部重要人员名录都供出去当投名状献给太子,令各地分坛据点大量被羽卫捣毁,库银被收缴,让青丹会遭到巨大损失的那个叛徒吗?”
“不,不,少主他不是叛徒······”
云致雨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
“秦知亦的刑罚手段比阎王殿还要狠辣可怕,为人又诡计多端,少主定是被折磨得神智都不清醒了,才会遭到哄骗招供,并非是他故意背叛您的。”
“哈。”
罗越临好笑的看着他,吐字似冰一样。
“神智不清?我看他清醒的很,要不怎么会任由你认错了人却不现身澄清,害的你被吊城门吃尽了苦头,差点误了我的大事,又怎么会自作主张放走宁远承,而他则跑去秦知亦那儿自投罗网?”
“这,这······”
云致雨脸色都在发白,还没等他再说些辩解的话,便又听到罗越临又冷笑了声。
“还有,你既然见识过秦知亦的手段,就该知道没有什么所谓的侥幸逃脱,你能逃出来,是因为他要放长线钓大鱼,抓住青丹会更重要的人,而那个叛徒能逃出来,自然是秦知亦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留下这废物也无用,不如丢出去,好给其他负隅顽抗的叛贼逆党做个榜样,你瞧,只要老老实实的招供,连青丹会少主这样的贼首都能保住性命呢,既打压了叛逆又收买了人心,谁见了不赞一声厉害呢?”
“可是,可是小俞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呀。”
云致雨越听越觉得罗越临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六亲不认的狠意,忍不住着急说道:“若是您下了定论觉得他是叛徒,那他将来何以在青丹会立威,又如何能服众?您的功业又该谁来继承呢?如今他生死未卜,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一个叛徒而已,有什么可值得我担心的?他该庆幸自己还保留了一点最重要的内情没有泄露干净,要不然我早下了追杀令,他现在就不是生死未卜,而是必死无疑了。”
罗越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抖去了衣袖上沾染的摘星楼那里的细小木屑,看着云致雨,微笑着挑高了眉毛。
“再说了,我们青丹会的少主哪有生死未卜?他不是好端端的陪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被当做心头肉一样的宠爱关怀吗?说不定将来还要当太子妃,福气可还在后头呢。”
怔愣了好一会儿,云致雨终于反应了过来,失口惊呼出声。
“您是要让那个假货彻底取代小俞?这怎么能行?!”
“行不行自然由我说了算。”
罗越临道:“假的可比真的能干多了,明明武功心计什么都不会,也不甚聪明,却有本事只靠美色就让太子为他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