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他靠在墙角处,攒紧了拳头,摆出副防备的架势,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瞪得圆溜溜的。
“装成阿雁的样子,把我掳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宁远承怔怔的看着他,半响,却忽然牵动嘴角,苦笑了一下。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愿意相信阿雁是个好人吗?”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摊开在手心上,朝乐之俞面前送了过去。
“这个,你可还记得?”
乐之俞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不变,蹙眉看了那东西一眼。
这貌似是一块帕子,布料还很名贵,只不过是用好几条碎布缝补到一起的,上面还染着洗不掉的淡淡血迹,分明已经是一钱不值的废物,却被他这样小心的贴身收藏起来,应当是这东西对他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是······”
莫名的熟悉感让乐之俞思索了一阵,终于是猛的想了起来。
这是当初在雁城郊外,他送给阿雁包扎伤口的那块帕子!
“是我。”
宁远承对上乐之俞不可置信的眼神,抬手认真的揪了下自己的脸给他看。
“没有易容,没有假扮,我就是阿雁,你一直认识的那个阿雁。”
窗户被风骤然吹开,雨点混合着冰冷的湿意,争先恐后朝乐之俞打了过来,令他遍体生凉,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去关窗的宁远承,腾的翻身下床,光脚踩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哪儿?”
“船。”
宁远承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他,从窗前转过了身来。
“我要带你回岭西去。”
“岭西?”
乐之俞讶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生疼的额头,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你回岭西带我去干嘛呀?就算是想邀我去做客,也该光明正大的来说,怎么还下药绑我,你那个随从,他······”
说起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乐之俞忽而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些事情。
这世上相似的人或许有很多,但长相像到以假乱真,又同宁远承有交集的人,他似乎只知道一个。
被秦知亦抓住的青丹会少主。
给宁远承治病的神医不就是这个少主找来的吗,无利不起早,青丹会这么上赶着拉拢岭西,无非是也在贪图宁远承手里的兵权。
那这次宁远承同青丹会合谋,把他绑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乐之俞越想便越是心惊。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宁远承是绝对清楚乐之俞对秦知亦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这块软肋若是落到敌人手里,就会成为一把能刺破秦知亦心脏的利刃。
“你也想当皇帝吗?”
出乎意料的,面对乐之俞声音颤抖的质问,宁远承却没有默认或者是为自己找理由开脱,而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我一点都不想。”
他看着乐之俞,眼神亦如从前一样,真诚而明亮。
“但是如果你想当皇帝的话,我愿意帮你。”
什么?
乐之俞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脱口而出道:“谁告诉你我想当皇帝的?我也一点都不想!”
“是吗?”
看宁远承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可苏一他们之前同我闲聊时却告诉过我,你当初就是为了想复国当皇帝才同夫人决裂,跑出无忧谷去的。”
苏一苏二这个两个大嘴巴!
乐之俞气恼的握了下拳,他也不知道宁远承到底知道了多少内情,只得承认道:“是有这回事,但那个时候我······”
宁远承不等他说完又打断了他。
“我还听说,你那时为了能得到兵权助力,是想先来找到我的,但误打误撞之下,却错认了秦知亦,从此便和他纠缠到了一处,对不对?”
如果苏一苏二此时就在眼前的话,一定会被乐之俞扑过去狠揍一顿。
让你们多嘴!怎么什么话都敢胡乱往外说!
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站在那儿十分的难堪,面色都涨得通红,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宁远承看到他这个反应,心下顿时了然,神情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是真的,那现在我所做的,就是要把一切都拨乱反正,回到原来的道路上,你想夺江山登皇位,我可以尽全力帮你,让你得偿所愿。”
“不是。”
乐之俞试图平心静气的跟他解释。
“那只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我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子,就算把江山送到我手里我也保不住的,我觉得还是让秦哥哥来当比较合适。”
“那好。”
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