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当然不是舍不得钱,其实程时对她们做嫂嫂的都很尊敬,钱是小事,但总这么下去,就怕程时功名还未考上,钱都花个精光了,跟家里人借钱就罢了,到时候跟外人借钱,被人威胁。
妙娘有点为难:“按道理说,时弟是个聪明人,这天下我就没见过比他还通透的人了。他说在那高依依身边很有进益,我们若是强行分开,他若是无法及第,怪在我们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妙娘认为应该告诉皇甫氏,让皇甫氏来处理。
她们只是哥哥嫂子,程晏也不是没有劝过,但程时也是成家立业的人,又不是小孩子,她们也不能强制性的如何。
韩氏颔首:“弟妹说的言之有理,但我们是一家人,若我们都不管他了,那谁会管她呢?”
“若要我说,我想告诉三弟妹,这毕竟是三房的家事。”
妙娘虽然以前和皇甫氏有过龃龉,也不太和睦,但是作为女人来说,她还是很同情皇甫氏的。别看韩氏曾经受到很大的压力,但是程晷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对韩氏非常好,甚至韩氏来小日子那天,程晷都会特意提早赶回来,亲自跟她冲红糖水。
无论韩氏如何,他都对她非常好。
但是皇甫氏进门之后,程时妾侍就不少,现在和名妓高依依的风流韵事更是闻名京师。
这件事情总得告诉当事人才对。
韩氏大惊:“此事万万不可,你看皇甫家还在京师呢,他们都不语,咱们说那些做什么呢。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这可就不好了。”
反正高依依只是个□□,程家不可能让她进门,事实上谁都知道她对皇甫氏没有任何威胁。日后程时发达了,好处还不是皇甫氏得了。
现在这样闹一场,反而夫妻情分不在。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俩找时弟说说吧,他哥哥们都心疼他不敢说,咱们做嫂嫂的总不能任由如此吧,尤其是大嫂你,这可是长嫂如母啊。”
“这……”韩氏尴尬:“我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疏漏,弟妹可要在旁补上。”
妙娘笑道:“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如此,韩氏才离去,但还是一步三回头。
正好她和回府的程晏碰到一起了,程晏觉得蹊跷,进来看到妙娘,第一句话时:“你们俩密谋些什么,我看大嫂神思不属。”
妙娘嗔道:“什么密谋什么,不过是时弟的事情罢了。”
说完,她把程时向韩氏等人借了三千两说了。
“我们不是心疼钱,而是那秦楼楚馆就是销金窟,这次的银钱用完,他又往哪里借去,万一以后被人要挟,又如何是好呢?故而,我们俩决定找时弟谈谈。”
自古男女大防,就是妙娘也很少和程时见面,故而她还道:“到时候你就在旁边跟我们撑场子。”
程晏心道,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连忙说自己有事要走。
妙娘却拉着他袖子不许:“你可不能走,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一心想成为名臣,自个儿家的事情都办不好,算什么名臣啊。”
程晏哀嚎。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护城河边垂柳随风曳动,摇曳生姿,程时下轿,在河边走着,自觉心情都变好许多,看到一旁的小乞儿,还顺手抛下几颗金豆,一派走马章台的风流公子模样。
明年大比,他一定要功名在身才是。
兄弟三人一同被过继,大哥在吏部主事多年,二哥更不必说是礼部尚书,只有他到现在还只是个举人。
今次也不知道二哥请他去有何事,程时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程晏府上。
这一进花厅,先见到的是程晷,他正笑着和程晏在一起品画,还是一副美人图,他正欲过去,只见程晏手往后面指了指,程晷则对他使了个眼神。
程时往后一看,哟呵,居然是他两位嫂嫂。
他连忙止步,行礼如仪:“大嫂,二嫂。”
韩氏和妙娘对视一眼,率先走上前道:“时弟,其实这次要你来,是我们想请你来的。”
程时心底惊讶,不禁暗道大嫂是个活菩萨,二嫂是个美人灯,这俩人一个天性敦厚,素来不出恶言,一个虽然在内宅有些手段,但是对外事很少管,都听二哥的,唯独面目姣好而已。
她们俩联袂而来,找自己做什么。
他颇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道:“不知二位嫂嫂找我做什么?”
“时弟,明年就是会试了,你看安玉他们都在家苦读,连婚事都是教给我来办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才学俱佳,但差的是那点运气。”妙娘笑道。
这话虽然抬高他,但是程时爱听,但他仍旧不敢松懈,遂问妙娘:“二嫂,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吗?不必绕圈子。”
妙娘就感叹一声:“倒也不是旁的,大家也都是担心你。我说一句诛心之论,时弟你明年高中再去做官,万一遇到挫折,难道又要求救于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