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也和程晏提起此事,程晏笑着刮了刮妙娘的鼻子:“要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以为人人都是我们这般的。你为我着想,我为你着想,安文这孩子小时候最调皮了,这调皮的人其实都很聪明。对于男人而言,若非寻到妙娘这般的知心人,还是前程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你当年不是还暗中观察我好久的么?”妙娘毫不犹豫的戳穿他。
程晏心虚道:“说那些做什么,早就过去了。安文既然想留下就留下吧,如果蒋氏觉得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和离也可,这样还不伤情分,其实这桩婚事本来就不合适。”
“和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安文那边蒋氏已经改口了:“既然你不随我去南监,那我何必回去?你自己去国子监,我留在京中也不妨碍你什么呀?”
蒋氏当然也不会一直让人拿捏,她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如果什么都得不到,那她何必放弃呢!
至于她会不会连累程晏,会不会连累顾家,这就应该是当初来说服自己的妙娘该做的了,她应该劝好自己的弟弟,既然劝不好,那她也不必履行之前的约定了?
这京城啊,她还就不走了。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在蒋氏眼底,做官的人最在意的无非就是名声,尤其是程家和顾家这以后的人家,她们不敢休妻甚至是和离,当初顾妙娘说的那番话无非就是威胁她罢了。
她还真傻,还真的听从了。
其实她就居住京中,谁也不敢把她如何。
什么和离?最怕和离的恐怕是程家和顾家吧,她可不怕。
不仅如此,她的商行背靠着王昭仪,扯着程晏的大旗,越发风生水起。在她得意时,压根就不知道妙娘已经去信湖广。
此时,薛氏正在妙娘处,她也觉得蒋氏不像话:“三弟住在国子监,她也是日日往外跑,浑然没有妇德,这样下去怎么过的好日子?”
这是薛氏的想法,妙娘却道:“其实她若并非嫁给安文,我还有几分欣赏她,她这女子胆子大,也不拘于世俗,但就是不该和咱们家结亲。”
这话就不是薛氏能接的了,说起来她也是顾家的儿媳妇,虽然不喜蒋氏,但是若真的休了蒋氏,她也会同情。
因为在她这样传统的女子眼中,女子被休就没什么活路了,再嫁肯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家里去。
“她和安文都不肯退让,那日子怎么才能过的好?”
蒋氏是作为蒋家接班人培养的,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维持住蒋家,甚至把蒋家发扬光大,对于她而言嫁到顾家,是凭借顾家和程家让她青云直上。
但她不知道越是做到顶端的人,就越是谨慎,有的人位极人臣,甚至都不准子弟出仕,就是爱惜羽毛。
顾家是和你结亲不假,但是顾清沅是直臣甚至纯臣,他不是那种阿谀之人,更甭提程晏了,本就无意于掺和到夺嫡中去。
现在小孩子夭折率多高啊,再者王昭仪和沈皇后也未必生的都是小皇子,现在急吼吼的上去站台,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早吗?
你蒋氏要是以你自己的身份,不和顾、程俩家结亲,你想怎么巴结王昭仪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是现在影响到别人了,当然不成。
当时,她以为安文和蒋氏感情很好,还觉得可以转圜一二,现在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当然,她要做什么事情都是润物细无声,不会让人发现。
如果她说出来,那代表她还不准备这么做,但是她不说,才代表她要做。
这样的她大概也只有程晏才了解。
薛氏尽管看不惯蒋氏的作为,但她也无非是希望妙娘去告诫一二,但妙娘没这个心情。
拉回思绪,妙娘又问了薛氏她肚子的情况,薛氏都道好,她自己本身生产过,也是有经验的人,稳婆奶娘都准备好了的,安廷在外也时常寄信回来关系,薛氏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甜如蜜。
其实夫妻这么多年,薛氏和安廷都不是那种喜欢嘴上说的多动听之人,但是薛氏深知丈夫的抱负,故而默默支持,从而二话。
安廷也投桃报李,这么些年,妾侍都不曾纳过。
当然,这也和安廷自身简朴有关系,他虽然为官青云直上,但是非常简朴,他自做官以来,最常穿的是一件他曾经中秀才时的一件斓衫,还有他那时候还未成婚时,妙娘替他做的一件葛袍,他打了个补丁继续穿。
薛氏不仅从来都不觉得跟着他吃苦,反而为安廷的安贫乐道自豪。
“既然你都准备好了,我也就不操心了,只是你快生的那几天我差人守着,到时候我再过去。”妙娘笑道。
薛氏心中一股暖流流过。
薛氏走的时候,馨姐儿正从外面回来,她手里拿的是一捧鲜花,“这是女儿下学回来,看到有个卖花儿的姑娘,我看天色渐晚,就买了回来,虽然不如早晨的花儿带着露珠那般鲜妍,但是这花儿也挺香的,娘,您闻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