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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和柳泉下的象棋,我能看懂一些。
开局,路时修不动声色地移动小兵长驱直入柳泉地盘:“柳庄主,这兵别看作用不大,多了可令人头疼。”
柳泉皱眉,捋着胡须沉吟道:“可不是,一多的话我这棋子走动就不便了。”
柳泉说完,随后挪了个“士”挡在“帅”前。
路时修不紧不慢地将“炮”直居中央,点了点柳泉的“士”。
早前柳泉的“兵”已经没了,如今隔着路时修的“兵”,“炮”可直接吃了守卫“帅”的“士”。
柳泉笑笑,似乎并不惊讶,指着“帅”中央的田字格:“这棋就跟人一样,再大的能耐,困在这一小地方也无能为力啊。”
路时修眸色微沉,看了眼柳泉便没再说话了。
寒冬料峭,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寒鸦鸣一嗓,路时修和柳泉模样看上去极为闲适,仿若真在单纯地下棋。
我感觉这两人在打哑迷,而我愣是没听懂。
晚间柳泉欲留我们做客,路时修以有事为由婉拒了,在那些人的监视下,大大方方出了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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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籍不在柳泉那了。”回客栈后,路时修朝门外看了眼,谨慎地关了门窗,转身说。
闻言,我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这一天我都和路时修待在一起,根本就没见这人提过秘籍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我总不能听漏吧?
“柳泉亲口说的。”路时修朝我招手示意我坐过去。
他沏了杯热茶递给我,眉间微蹙,目光里有几分心疼:“捂下手,太凉了。”
我一愣,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哦。”
双手接过路时修手中的水杯,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外面冻了一天,手确实凉,可我自己都没放心上,没想到路时修居然还能记住这种小事。
以前怎么不知道路时修这么体贴呢。
我捂着杯子,低头抿了口茶,挑眉示意路时修继续说。
“今天我同柳泉下棋,开口就将来的缘由说了,在我这里,‘兵’便是那宅院周围的护卫,凭借他们走路的声音来看,都是内行,但是武力并不高,占着数量优势。”
我深以为然:“然后呢?”
“原本我以为‘帅’暗示的是柳泉自己,后来柳泉动了另一个‘士’,并还无奈补了句‘两个都护不好主帅’,这话一落,又有意朝张邺看了眼。”
路时修说完,见我不老实暖手,自然牵起我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搓了搓,帮我捂着。
有路时修主动当暖壶,何乐而不为?
我挪了下椅子,主动凑近了些:“也就是说,他在暗指‘士’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张邺?”
路时修点头赞同:“是的,这么一想,那你觉得主帅会是谁。”
“柳家能落到这个地步,全因秘籍而起,除了这个,确实想不到别的。”
“若我没猜错,秘籍应该在聂鸿飞手里,而柳泉一家目前被软禁了,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只能暗示。”
听到这,我想到宋展,没忍住拍了下桌子,气道:“这狗聂鸿飞到底想干什么,柳泉一家好歹也是世家,说软禁就软禁,都没人发现吗?”
见我小脸气鼓鼓的,路时修轻笑了声。
他伸手揉了揉我脑袋,目光里有几分无奈。
“燕游,这江湖早已不是当年学堂课本那般以和为贵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孵化,有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光鲜亮丽,肝胆侠义,而根基怕是腐朽不堪了。”
道理我都懂,可初入江湖就遇到这种事,简直将我的武侠梦破了个空。
我撇撇嘴,扑在路时修怀里半天没吭声。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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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收到宋晗星的回信。
从这端正清秀的字迹以及信中缜密的逻辑思维来看,显然是出自戚玉之手。
戚玉一一讲了近来宋府的境况。果真如我们所料,在收到我们书信没几日,宋府便遭遇了一帮黑衣人突袭。
那些人估计没想到宋府会潜藏这么多高手,见斗不过便跑了。
宁安远捉了个活人,正准备审讯他,结果还没来得及问,这人便服毒自尽了。
看到此处,我以为又是黑银帮的人,结果戚玉从路数以及遗留的兵器来分析,和袭击柳府的不是一波人。
戚玉在信中说了他们的猜想,大抵是宋府有秘籍一事不知被谁走路了风声,引来了不轨之人。
也难怪,我说最近在茶楼客栈怎么总能听到有人提及宋府。
消息传的如此快,这里面要是没有聂鸿飞推波助澜,我必然是不信的。
若说柳府当初是“杀鸡儆猴”,那么如今的宋府就在风口浪尖上,是其他想夺秘籍之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可聂鸿飞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