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槐大抵是摸透了和林恒青相处的艺术,一门马屁技术表演得滴水不漏,三句两句将人哄得开开心心。
见着两人走进了客房,林意七便跟了上去。
林恒青:“你也来正骨?”
林意七笑吟吟:“没有没有,就是从来没见过,有点好奇呢。”
照着林恒青的指示,扶槐趴在床上,由着他从后脖颈至尾椎推拿一阵,而后扶着头颅两侧,以手肘支撑一撬。
响亮“咔嚓”一声,随后传来扶槐一声闷哼。
林恒青兴致盎然:“怎么样?感觉如何?”
扶槐:“感觉……很好。”
林意七接过话:“他说很爽,叫你再用力点,爸爸。”
林恒青眼前一亮:“可以啊小子,还挺能忍的。等着,我下把用力点。”
扶槐:“?”
……
后半段扶槐的眉头皱得太紧,实在过于可怜,林意七于心不忍,于是先下楼了。
晚饭只有两个老人和林恒青在,经过了一天相处,林恒青显然对扶槐悦纳了许多,晚饭时不仅给他夹菜,还拍着扶槐的肩膀要给他倒酒。
扶槐依旧笑得得体,只是不论林意七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带着几分苦楚。
林恒青三号要回研究所了,林意七他们的飞机也在三号早上,这夜便没有再做什么,各自很早便回了房间。
林意七有些良心不安,主动关心扶槐:【脖子怎么样啦?】
不纯情小狗:【如果有良心的话你就该当面问这句话了】
啧,她怎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林意七趴在床上想着要怎么回复扶槐,思来想去,还是从抽屉里翻了一罐红花油和跌打损伤喷雾准备给扶槐送去。
药管不管用是一回事;
重要的是一个哄人的态度。
担心将林恒青吵醒,林意七没有穿拖鞋,只踩着袜子,蹑手蹑脚地贴着瓷面地板打开房门绕过客厅,却意外地见林恒青的房门口半掩着,屋子里还亮着灯。
林意七看了眼客厅挂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林恒青在家里时向来不超过十点睡觉的。
林意七转了脚步方向,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爸爸,你怎么还不睡呀?”
林恒青正坐在床头看笔记本电脑,手边还摆着一本相册,“过来。”
林意七走进了才看清,相册翻开到一张结婚照画面。
照片右侧男人穿白色西装,五官清瘦俊逸,女人穿花瓣纹白色婚纱,手捧花束,笑得温婉幸福。林意七没见过她,却无比熟悉。
“你和你妈妈很像。”林恒青忽然说。
林意七端详着照片好奇问,“你之前不是说,我和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林恒青笑了下,“长得是一点都不像,但是性格很像。”
林意七抬眼看向林恒青。
她对母亲的很局限,虽然小时候外公常常说她和妈妈一样调皮,但对于长大后的母亲、生她时的母亲,她知之甚少。
“你妈妈是地质学家,跟你一样,善良、热情、有主见,有自己的主意。还记得那年怀北来了台风,洪涝把大学都淹了,学校指挥大家躲进教师公寓,你妈妈那时候刚怀你三个月,还没告诉学校里的同事,明明是第一批撤离,却还偏偏跟着别人去教学楼里抢救被困在教室的清洁工老人。回来了一句话也不说,要不是听同事说了,我都不知道。
后来学校有了个出国交流计划,她也是报名了才告诉我。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她回答我说,怀宝宝是我的人生计划,追求热爱的工作,同样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不可能为了某一部分而放弃自己的,你放心,我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会照顾好自己的。”
林意七怔怔问,“那后来呢?”
“后来还能怎样,拗不过她,我又放心不下,就跟着她出国了。”
林恒青抬头看向天花板,双眼亮晶晶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妈妈啊,是天底下最烂漫的女孩子。”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声音略微带了颤意,他从未和林意七说过这些,一时有些动容,但很快止住了情绪。
“爸爸一开始看到扶槐的时候,不太喜欢,说实话,即使深入了解了,也不是很满意。长头发、还打了耳钉,用我们的话说,流里流气的打扮。职业嘛,也不太稳定,整个人看起来都很不靠谱。”
林意七张了张嘴,想要替扶槐辩解两句,但林恒青又接着说,“但是想了一晚上,也差不多想通了。你妈妈以前要跟我结婚的时候,你爷爷也讨厌我来着,觉得我就是个犟脑筋的理工男,不懂得让着她,结了婚一定要吵架,但你妈妈愣是拿了户口本就跑去和我登记了。
恋爱结婚嘛,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做家长的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算是个参考意见。更何况,有人喜欢安稳的铁饭碗工作,也就有人就喜欢自由和热情。爸爸希望的是你幸福,所以只要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