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往他怀里挤了挤,说:“明面上是没有的。”
“那你是有什么不能走明面的法子?”
路千棠抿了抿唇,没像以往那样露出邀功的神色,淡淡道:“也不算是——只是不能当作证据,没有拿出来的必要罢了。”
萧轻霂微微动了动手肘,好奇道:“说来听听。”
路千棠看他一眼,想了想才说:“你知道玤山上的那座山神庙吧,我上次跟你提过——曾经香火旺盛的时候,在庙门外头有个解签的地儿,算是半个道士,听说这个山神庙油水多,又得了官府庇佑,但凡想来上香,就必须要到功德箱里送香火钱,求上一签才能进去面见山神。”
萧轻霂眼尾一扬:“那这个解签的,应当捞了不少吧。”
路千棠嗯了一声,说道:“所以还有童谣唱,唱的是‘什么神仙佛祖长生不死药,金座之上千年香火也不少,算来算去却不及玤山半座庙’,说的就是这个。”
萧轻霂应了一声,抬眼看他,说:“这个解签的道士,难不成就是那个姓宋的?”
路千棠一点头,说:“就是他。殿下,你想想,一来说是山神庙受了州府庇护,二来自古肥水不流外人田——若说这个神棍和师文庭没有半点关系,你信吗?”
萧轻霂若有所思道:“若真是如此,如若这个神棍没死,就和那位师大人必然脱不了干系,你这样去查他,估计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路千棠叹了一口长气,颓然地躺了回去,侧过头看他,轻声说:“我头一次觉得这件事这么棘手,那位师大人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我到现在也没能拿住他什么把柄——他倒是拿了不少我的。”
萧轻霂眼神柔和地看了他一会儿,笑道:“这个姓宋的查不出来,你去查查师文庭。”
路千棠猛然一睁眼,半撑起身,问道:“怎么说?”
瑾王殿下又露出那种运筹帷幄的神态来,说:“师文庭是朝廷命官,他的卷宗绝不会难取,再说,你搬陛下已经搬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他不给,你就来硬的,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路千棠露出一些豁然开朗的喜色,片刻后又有些疑惑地看他:“怎么觉得你最后那句不像是夸我的呢?”
萧轻霂轻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说:“睡会儿吧,你这几天睡过一次安稳觉吗?”
路千棠睡不住了,就要起身穿衣裳,说:“我不睡了,我马上去查。”
萧轻霂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拦,只是也没起身,也没躺回去。
路千棠低头鞋都穿上了,半晌才急哄哄地转过身亲了亲他的脸,说:“你睡一会儿,我实在是等不及,我办完就回来找你。”
萧轻霂轻叹一声,说:“去吧。”
只是路千棠这边还没出房门,那边门就被敲得震天响,路千棠两步过去开了门,陈宣一头热汗,还在喘着粗气。
路千棠问道:“什么事?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陈宣一摆手,说:“别急……州府怕是围不住了。”
路千棠脸色一变,说:“怎么回事?”
陈宣喘匀了气,说:“师大人说夫人心疾犯了,要看大夫,州府的府兵已经和我们的人闹上了,再围就要出事了!”
路千棠按了按太阳穴:“别急……你等我想想……什么心疾?真的假的?”
陈宣哎了一声,说:“不会有假!那位夫人娘家也有这病,她爹是迎城第一盐商,就是得这个病死的。”
路千棠来回踱步,一摆手烦道:“那赶紧先给她请大夫——你、你去把师文庭的卷宗调出来给我,要快,我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陈宣应了一声,立刻要走,瑾王殿下却快步走了出来,说:“慢着,你说师文庭的夫人,她爹是迎城的第一盐商,那个叫宋贤的盐商?”
陈宣的脑子一团乱麻,忙应道:“就是他,我刚刚也怕有错,特意让人查了,她爹有心疾,这位夫人还有个弟弟,也有心疾,也是心疾死的……”
“姓什么?”
路千棠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神色有些激动:“你再说一遍,那位夫人姓什么?”
陈宣有些愣住:“姓宋……”
“姓宋!”
陈宣后知后觉,惊叫了一声,说:“姓宋!”
路千棠眼睛都在发光,回头看萧轻霂,说:“会不会……”
萧轻霂跟他笑说:“不是你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不是外人了。”
陈宣也明白过来,手都有些发抖,说:“但是……那位夫人只有一个弟弟,早些年就死了……”
萧轻霂笑道:“死还是没死,旁人怎么知道,卷宗还是要调出来,赶紧去办。”
陈宣哎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路千棠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来来回回踱步,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萧轻霂走上前去拉他的手,说:“怎么了?”
路千棠嘴唇抿得很紧,说:“心里不安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