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还没让沈诺知道他有十七房的小妾呢,说了沈诺肯定死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我以后只跟你睡觉,不跟她们睡,啊。”顾仁半哄半就着想糊弄过去,他还是有些困意的。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新来的姨娘……就是我?”
“还能是谁?少师你真会开玩笑。”顾仁用胳膊搂着他的头笑着说。
“我出去看看你有几个孩子行吗?”沈诺完全没有困意,听到外面还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便更加精神,于是也想出去见见。
“二十一个,最大的今年二十,与你一般大,等进了门,你们多说说话,也能促进促进感情。”顾仁环抱住他的腰肢,见他想起身拿衣服,接着又补充道,“别去了,睡觉吧。”顾仁此刻就想搂着他睡觉,所以死活也不放开手。
“二十一个!”沈诺惊讶道,“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知道你还没跟女人上过床,让你认走几个当干儿子,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还不叫声郎君听听?”顾仁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沈诺几乎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他怕是真的困了,几天来他都没怎么睡觉,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在地上的时间还长。
沈诺最后还是起了床,顾仁的手从他脖子上滑下来,那白皙的臂膀一直连到他结实的胸膛和干净的脸颊,若不是他们在战场上交过手,谁都不会联想到他们两个曾在沙场上各为其主,在城墙上各自指挥军队作战。
沈诺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则束紧发带,穿戴整齐。
沈诺昨夜进来时就知道,这宅子不是一般的大,光主人们住的内院就有上千尺见方,楼前有一个大园子,山水鸟兽奇花异草,一应俱全,里面还种着竹子,成排的竹子是天然的屏风,又将整个园子分成东西两半,东边是山西边是水,布局尤其讲究。
白日里,他推开门朝楼下面看,下面大概有六七个小孩在竹林里打闹,稍大点的或陪着他们的生母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或坐在园子里的亭子中做着自己的功课,总之没有顾仁这样赖着不起来的。
他独自一个人准备下楼,刚下到第一个台阶就觉得昨夜那处被折腾地酸痛难耐,若不是有人扶着,他定会顺着楼跌下去。
“谢谢。”
“不谢,以身相许便好。”那人道。
这人的口吻到颇像顾仁,想是顾仁教出来的,再听声音也觉得像是旧相识,沈诺抬眼一看,这不正是关押他,逼他说顾仁与敌国私通的太子元寿吗
“沈少师好久不见。”元寿依旧持了一把扇子,身着白日青龙服,腰间一块龙纹玉佩,仿佛要把太子的身份昭告天下。
“国家都被太子攻下了,还谈什么少师?我不想见你,请回吧。”沈诺有模有样地想把人请走,看样子完全没把这里当成别人的家,他厌极了这太子,更反感他叫自己“少师”。
那太子元寿也无话可说,他只觉得有些气愤,为什么这个沈诺能对顾仁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对自己却是一万个不愿意,连看他一眼都是奢求。
他让沈诺扶着楼梯的扶手下了楼,自己则大喊了一声,把顾仁和十八个师母全叫了下来。
“沈诺,你自己看看顾仁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十七个小妾,二十一个子女,这还不算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和庶子。”
顾仁也被下面吵闹的声音叫醒,知道是元寿过来,披上衣服,也来不及仔细整理,就急匆匆赶下来,生怕沈诺再被抢去关起来。
他到了下面,听了元寿的话也不做声,他其实觉得太子这么说没错,这些年他确实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时候,但说实话,他还没遇见一个像沈诺一样,能让他爱不释手的。
“太子!”
此时不知是谁在后面叫了一声太子,直见那太子听到后虎躯一震,接着额头就开始冒汗。
一群人都看向后方,一少年郎身着青绿衣帽走来,“自古以来,只听过有说学生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师,还没听说过有骂老师的学生。”
那人过来,见着各位姨娘和父亲,一并行了礼,又走到太子身边,看了眼站在太子边上的沈诺,“我听小十六说了,你就是新来的姨娘?果然国色。”
沈诺:“……”
元寿:“顾廉,少来管我的闲事!”
顾廉:“太子昨日才与我私定终身,今日怎么就算我多管闲事了?”
元寿:“昨日你我都喝醉了,做点什么实非本意,况且你说我与你私定终身,怎能全凭你说,有何证据?”
“大家请看,我这折扇。”顾廉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上面绘着鸳鸯戏水图,但只有一只鸳鸯。
“大家再看太子这一把,”那顾廉不知何时已经从太子腰间把折扇抽出,打开一看,上面也绘着一只鸳鸯在戏水,无疑是一对了,“那日太子凯旋归来,与我这同窗开怀畅饮,只多喝了几杯,不至事后不记得此事,若是太子不愿守约,折扇廉奉还就是,只是陛下哪里,我自当去‘参’你一本。”那顾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