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的呢,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马上快30岁了,哈哈,有点怪怪的。”
“哦,还有你弟弟,菲格莱因,你说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性格就相差那么大呢,你那么温柔,他却那么高冷,是的,他今年好像也没交到朋友。”
“不过有没有我也不确定,以前有什么事还会和我说,这两年不爱跟我说那些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来见你都不和我一起。”
宋子言笑了下,“我觉得可能是他意识到自己有个男嫂子,就觉得不自在了吧,毕竟十八岁了,什么都懂了。”
“也挺有出息的,上个月他生日那天忽然给了我一张卡,里面居然有二十万,他说是自己做编程代码赚的,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些。”
“厉害吧,喂,你得感谢我啊,是我的功劳啊,我把他养这么大,要不你奖励我一下,让我今晚梦见你?”
宋子言摸着他名字下面的数字,-,轻声说:“你说你怎么就不让我梦见你了呢……”
宋子言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下着毛毛细雨,衣服全部潮湿,拿出手机,三月阴雨天,才发现手冻得冰凉的,哈一口气在手上,打开手机,已经晚上六点多了,靠着墓碑睡了三个多小时。
宋子言脸贴着照片出了会儿神,笑了笑,在上面亲了一下,“我该走了,六月再来看你。”
宋子言起身,缓过腿那股麻劲,捡起包,慢慢往台阶那儿走,倏地,脚步一顿,看着台阶最底端撑一把黑伞,身穿天青色风衣,背对他站着的男人,心重重跳了一下。
男人似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
黑色头发,墨绿色眼睛,薄寒月光一样的神色与气质。
宋子言愣了愣,回神,笑说:“……我还以为是你哥呢。”他眼中闪过一缕明显的失望。
菲格莱因握着伞柄的手收紧,脸色冷了两分。
“你怎么来了?”宋子言走下台阶,“没去学校吗。”
菲格莱因今年读大一,在隔壁G市理工大学读书。
今天是周一。
菲格莱因语气不好,“不想去。”说完,他把脱下的风衣放宋子言手上。
“……不想去今天就不去吧,明天再去,”宋子言把衣服还给他,“不用,我又不冷。”
“你衣服湿了,会感冒。”菲格莱因没接。
“想多了,这样就感冒了像话吗,何况没湿,有点潮而已。”宋子言示意他接,菲格莱因不接,他就想放他撑伞的臂弯里,谁料对方手一甩,衣服便掉到了地上。
“哎,你看!”宋子言忙去捡,拍了拍,地面虽然是湿的,好在干净,“还好没弄脏。”他说着又要还,忽地对上了菲格莱因冷若冰霜的目光。
“你至于吗?”
“?”宋子言皱眉,一句‘什么’还没有说出来,手被抓住。
“你看看你自己手有多冰!看看你自己脸色有多苍白难看!每年今天都是这副样子!”菲格莱因抓紧他的手腕,“宋子言,你是不是也想像艾维斯一样去死啊!”
“艹,”宋子言被弄出了火,用力甩开他的手,“你他妈傻B是不是,我这样跟你有屁关系?”
菲格莱因冷冷看着他,几秒后,把伞放他手里,大步离开了。
宋子言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头痛,叹了口气,往前走,等他到马路边时,菲格莱因已经不见了,路边停了一辆空的出租车。
宋子言走过去,弯腰透过开着的车窗问,“走吗?”
“走啊。”
宋子言没急着上车,“您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很高。”
“有啊,他坐另外一辆的士走了,我就是他喊来等你的,对了,”司机问,“你是姓宋吧。”
宋子言放下心,说是姓宋,拉开车门坐上车,车内开了空调,身上寒意去了一半,有种疲惫的感觉,不经意一瞥,看到车窗玻璃上自己的样子,分明不是很清晰,但却能看得出他脸色有点不好,唇无血色,三十岁的人了,一晚没睡,眼底有些青不说,整个人透露出来得就是满满的颓靡。
难怪施特那小子说他,没说错,可话也着实够难听的,什么叫他也想像艾维斯一样去死,这话也像没把艾维斯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似的。
宋子言不爽归不爽,没必要跟才成年的小孩子置气,手机飞行模式关了,弹出一些糟人的信息,划了,给菲格莱因打电话,拒接,转而发信息:[晚上吃什么?]宋子言想想:[要不吃凉菜吧,你肯定先到,别买夫妻开的那家,不好吃,买说话有口音的那个。]几分钟后,菲格莱因才回信息:[你不知道吃那些不卫生?]宋子言:[呵呵,吃了三十年,也没见把我吃死了。]菲格莱因:[……]菲格莱因:[我做饭。]宋子言:[哈哈,哟哟哟,真懂事啊小施特。]菲格莱因:[别把我当小孩。]宋子言:[你不就是小孩。]对方没再回他,宋子言退出窗口,看到来自老妈的十多条未读消息,他叹了口气,没点进去看,老妈这时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