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车里边有一名中年雄性探出头来,小声道,“怎么回事,那位新使臣是看上我们的沈舒了?”
尧笑呵呵地上了兽车,道,“这事不急,办完事回去了再说。”
另外一名小雄性也跟着伸出脑袋,好奇地看了看他的哥哥,但很快,目光就被席的背影所吸引住了。
沈惜不禁郁闷道,“早知道刚才就偷偷看几眼,听说这名新使臣长得十分不错呢。”
至少那淡金的长发就非常符合雄性们的审美。
沈舒听见了弟弟的嘟哝,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方才那张俊美又淡漠的面容,面颊微微泛红。
这是……把他当成替身了吗?
席在回去的路上,恰巧又经过了那个举办过赏花院的园子。
他之前搜查的是四位将军的府上,这些旁的地方,都是由其他侍卫来巡查的。
席看了几眼,正要离开,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雌性的嗅觉十分灵敏,他下意识地翻身上了屋檐,看见了第四将军丹以及两具护卫的身体,还有一名在死前挣扎的雄性。
他们似乎是被从一处地下室中拖出……这里竟是有地下室?!
不过是一个花园而已,不应该有这种构造,而且在报告上也并未注明。
等丹将军察觉到背后窥看的视线后,已经来不及了,席发出了预警信号后,直接一跃而下,将这名第四将军扇到了一边去。
他进入了这个简陋又阴森的地下室里边,顿时闻到了那一丝淡淡的,属于那名雄侍的味道。
席深吸了口气,透过灯光,看着那些器具和锁链,低吼出的声音冰冷至极,“丹!!”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天才刚刚亮。
顾云驾驶着兽车从皇城中驶出,一路上有惊无险,离开了城中区域。
他身上带着盘缠和伪造的身份证明,一路往北,朝偏远又边缘的荒野疾驰而去。
通过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资料表明,荒野上同样有一些聚居地,无论是雌性、雄性、还是亚雄,都不缺乏被驱赶出城,或者无家可归之徒。
他们或是在荒野游荡,孤身挣扎,或是聚集成群,抱团取暖。
顾云心想,在那里也许可以获得更加隐秘的消息,毕竟帝皇统治的疆土虽然十分辽阔,但是那片荒野却是一望无际的。
他做好了大致的计划,具体的细节要等抵达荒野,找到传闻中的聚集地后,才能确定下来。
只是在进入荒野不久后,顾云却在路边捡到了一名熟悉的雌性。
他记得,这名雌性叫“裘”,和席以前一样,是个不大不小的商贩……怎么现在帝都的局势这样不好,跑商都跑来荒野了吗?
顾云原本没想理会,但是那名雌性死死扒着他的车轮,手指脱皮也顾不得,仅仅是凭借本能呼救。
想想也是,这条连路都不算的荒野道上,能遇见一辆兽车,那可能都要以为是幻觉。
顾云没法,看在认识的份上,他把这名雌性捡上了车,不料等对方醒来后,惊叫声比马兽叫的还高。
顾云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道,“别喊了,这里是荒野,喊破喉咙也只会引来一群凶兽。”
“不是,等等,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席呢,席也在吗?”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名雄性,再三揉了揉眼睛。
他怎么记得席在升官后,被委派出使东陆,至今未归,怎么被席随身携带的雄侍,一转眼就跑到了荒野来。
还把他给救了……
顾云没打算和这名不算熟悉的雌性,讲讲那一路逃亡的故事,他淡淡地说道,“伤好后你就走吧,就当没见过我。”
裘欲言又止,他总不能回去还瞒着席吧,看样子这名雄侍是偷跑出来的?
那席岂不是要找疯了,他这有点两难啊……
顾云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神色不变地说道,“后面如果有谁问你,被逼着说出来也无妨,只是希望尽量多保密一段时间。”
“……好吧。”裘检查了下身上的伤口,犹豫了一下,诚恳地说道,“谢谢,我的商队被荒野上的流民袭击,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差点死在路上,幸好被你救治了。”
顾云沉静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
裘艰难地起身,喝了几口水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再往前走,是一个很大的流民聚集地,我就是从那里出来后遇袭的。”
顾云不答反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裘一拍大腿,愤恨地说道,“被一个朋友给忽悠了,他说这里出现了一个秘银矿的消息,确保真实,让我过来捡捡漏,吃口肉。”
“没想到肉没吃到,差点成了汤料。”
秘银矿?
顾云想到了曾经拴在他脖子上的项圈,还有那条细细的银链……
裘这才发现这名雄侍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标记,他惊疑地问道,“你身上的那些身份标识都没了吗……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