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藏好,等了等,用了两回镜子,镜子里映照的范围其实有限,但熟悉顾家的顾云起也从从蛛丝马迹判断究竟是哪儿,发现他爹可能朝他藏身处靠近,顾云起果断转移地方再藏。
镜子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能用,但这次他等了好久好久,小云起觉得自己找了个好地方,没忍住想看看他爹找到哪里去了。
可打开镜子,他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血,血染红了他娘亲的罗裙,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胸前有剑,他在镜中有限的范围内看到了他爹伸出的手,画面一晃,有人将剑从她娘亲身前拔起。
是顾薄。
苍行尊者的脸也在镜中出现片刻,除此之外还有一双鞋子在走动,但看不到上身。
顾薄嘴唇在动,应该是对着他爹说了什么,而后朝他爹举起了剑。
画面到此伴随着顾云起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确实找了个好地方藏身,好到即便撕心裂肺叫出声,除了跟着保护他的暗卫外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是他父亲濒死之前伸手捏碎了那枚与镜子配套的符咒,所以画面才会消失,而事后顾薄他们即便收身,也不会发现可疑的地方,不会知道有人看到了他们的行凶画面。
那一日提出玩捉迷藏的其实是顾父,顾云起这时候已经颇有人小鬼大的做派,说捉迷藏那是小孩子玩的,可他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但能和爹一起玩玩,他是很开心的,所以最后依旧答应了。
如果不是那场捉迷藏,他也不会知道爹娘死亡的真相,没准他还会为了寻找所谓的凶手奋发图强,以他真正的天赋,若勤奋努力,让顾薄察觉不能掌控,恐怕早就死了。
既然顾云起一早就知道真相,顾薄是没法从他手里得到秘法了,居然被这小子骗了多年,比起他那心软的爹,可真是青出于蓝。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察觉到身上又出现压力,顾薄说出了关于帮凶的答案,“苍行尊者和噬阴。”
回答完后身上压力骤然一空,顾薄这次出剑砍中了顾云起胳膊,而顾云起御水决两支水箭削掉了顾薄腿上的肉,两人溅起的血在地上交织成残忍的图,本是同源,奈何相煎。
而谢兰亭这边却比顾云起轻松些,刘弃风心头杂念太多,随心大道将他情绪无限放大,交织着影响他,谢兰亭虽然修为低他一阶,但刘弃风的修为本就有些虚浮,谢兰亭的基底夯实,两次的锤炼不是刘弃风能比的。
刘弃风看着眼前幻境中出现了师父,没有惧怕之心,反而怒从心起:“从前开始就是这样,师父看好你,谁都看好你,你高高在上无人能及,可我才是大弟子,我才是!”
“你确实是,师父待你也不薄。”谢兰亭抬手挥出了御剑宗极具代表性的一剑,刘弃风用同样的招数对上,却差他三分,震得手腕剧痛。
谢兰亭游刃有余:“天赋之事每个人本就不同,我如果借此贬低或者打压你和殊道,性格恶劣,那你们记恨我算我活该。可我对你俩态度都挺好的,想来想去,果然还是你俩脑回路有问题,与我无关。”
“态度?”刘弃风冷笑一声,“你的存在就够碍眼了,还需要什么态度。”
看吧,谢兰亭心道,我就说是他脑子有毛病。
刘弃风深吸口气,他身家没剩多少,但要来秘境,保命的法器还是有准备的,他抬手丢出两件,趁机想歇一下,脸颊的伤口却猛地一疼。
刘弃风愣了愣,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伤口是谢兰亭方才用剑给他擦出来的,不大,以大乘期的愈合力来说,此点小伤,早该好了,现在不仅没好,居然变本加厉疼起来,不对劲。
糟了!
身上其余伤口同时剧痛,有些伤他小到甚至没能注意,此时却疼得他弯下腰,刘弃风连忙往嘴里塞了些灵药,有治伤的有解毒的,一口吞下,同时他险险避开了谢兰亭穿过法器递来的剑气。
刚才那剑要是没躲开,他会直接被劈成两半。
谢兰亭被法器阻挡,瞧着他吞药的动作:“现在才吃药,晚了。”
“你居然下毒,什么时候——不对,是剑上?”
“没办法,谁让我们我们修为差了一截,”谢兰亭眨眨眼,“都要杀你了,不会还非得让我什么只能靠剑法取胜吧?”
揽月仙君曾是剑修第一人,但谁规定他打架就只能用剑了?
再说,只用剑也是他赢,他不过是为了更快解决掉面前的人,多用了点手段,在剑上抹了童儿的药。
童儿目前的药对大乘期的人作用很慢,可一点破绽就够了,谢兰亭涂的还是放大痛感的毒。
“而且我这个人,真的很怕疼,你当初给我下的毒,加上我旧伤,让我疼到生不如死。”谢兰亭雪亮的剑身上晃过他那双漂亮的眼,剑光如芒,劈碎了挡在刘弃风身前的法器。
刘弃风把药胡乱往身上的伤口一拍,眨眼间,谢兰亭的身影从远处来到咫尺:“可能不如你施加给我的十分之一,但你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