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的脚步顿住了,景其殊却很“和善”地问他:“都处理完了?”
林长简道:“派人把那块地给圈起来了,里面的血迹和戾气消除,还需要一段时间,等他们彻底处理好,就直接把阵下的岩石炸了,防止有人利用残阵。”
景其殊点头:“很好,考虑妥当,来,坐。”
林长简迟疑地看了看众人,还是在景其殊对面坐下了。
景其殊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你到底是谁?”
林长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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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对于林长简来说,有那么一点点魔幻。
他是谁?
他是林长简。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脑海中有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那个人叫谛星,是一条黑龙。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与自己人生无关的梦,梦里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经历另外一个人的悲欢喜怒,可睁开眼,他还是他。
他一直都以为这些是自己的痴念,毕竟龙都消失万年了,梦到自己是万年前某个人这件事……在人成年之后,怎么看都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当时离开林家,便是因为知道林家祖传的寻龙剑,是他们去鹿鸣山偷凤凰骸骨制成的,我分不清楚自己和龙凤的关系,只是内心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就走了。”
林长简低声道:“后来遇见怀瑾,是个意外。”
他只当自己是林长简,谛星和凤凰,不过是他做过的一场长梦,他从来没想过要复活凤凰。
看到幽冥道的黑袍人,他有一点迷茫,现在大家好像都觉得他是谛星,他若真的是谛星的话,会任由凤凰死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升起过一点想要他复生的念头吗?
他果然不是那个什么谛星吧。
所以景其殊问他是谁,他回,是林长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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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简说完后,景其殊回头瞥了珩容一眼,珩容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冲他点点头,给林长简官方盖了戳。
他就是谛星。
只是顺应自然投胎转世的力量,远不是他们能对抗的,林长简虽然能想起过去,中间却隔着好几辈子,已经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过去了。
景其殊长叹一声,其实有时候记忆也是会骗人的,他已经体会过一次这滋味了。
他想了想道:“其实你是谁都不重要,我们只当凤凰和谛星都死了就是,现在问题是……那个黑袍人是谁,他又是从哪里偷来了一个仿造的凤凰,还把她跟怀瑾绑在一起,要一起献祭……”
“不是……仿造的……”
景其殊话音刚落,离间传来微弱的声音,众人解释一愣,紧接着,齐齐起身。
躺在床上的宣怀瑾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环视一周,发现大家都在,便问道:“阵呢?”
景其殊道:“带人围起来了,等戾气消了,就把下方的岩石都炸了。”
宣怀瑾欣慰地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他还能醒来,醒来以后发现天还没塌。
他伸出一只手:“扶我起来。”
林长简上前将他扶起来,宣怀瑾坐在床边,靠在林长简身上,长舒了一口气:“我可太欣慰了,你们居然没趁着我昏迷把天掀下来。”
景其殊:“……”
他就这么不靠谱吗?
宣怀瑾一开口,把他们都从万年前的旧事中拉扯了回来。
景其殊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宣怀瑾长叹一声:“凤凰死后投胎,转世成了两个人……诶呦,我这便宜妹妹跟我说,我和她都是凤凰。”
“便宜妹妹?”景其殊重点错。
宣怀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可不就是便宜妹妹,没看错,应该是来讨债的。”
他又抬头瞪了景其殊一眼:“跟你一样,都是来讨债的。”
景其殊:“……”
他才不是来讨债的!
他听话得不得了。
宣怀瑾来不及吐槽景其殊,他刚清醒,头脑还发昏,却要从这千头万绪中凝练出真正有用的信息,那黑袍人抚养丹,给她洗脑,就是为了今日能让她心甘情愿献祭,他说的话不可尽信,但他和丹都曾是凤凰这件事,应当是真的。
可两个人就是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人。
宣怀瑾抬头看珩容:“你认识的凤凰,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珩容:“……”
这问题太刁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男的。”
宣怀瑾道:“确定?没有什么忽男忽女的时候?”
珩容:“……没有。”
宣怀瑾道:“丹说,凤凰本来就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一阳一阴,一凤一凰……我们不如假设,凤凰从来都是两个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上任凤凰只有凤的意识清醒了,凰一直沉睡着,那就是你们所认识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