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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了解领证的流程,哪怕在父母及朋友那儿做了功课,也不过是听了个大概。所以真来到这扇门前面的阶梯时,你反倒踌躇了。
也不是说没有做好准备,你凝望着车窗出神。
陈清来看了你一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他将车停在一旁的黄线内,状似随意地开口:会紧张吗?
你们来的很早,路上也没什么人。近年这里算是冷清,恰逢周一,其实这天也不算什么大好吉日。
至少在你看来不是。
你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钻戒,这是陈清来向你求婚时为你戴上的。
是一个随意的午后,他从身后抱住你,神色淡淡,动作却极为正式。颇为拘谨地缓慢将戒指对上你的指尖对你说:嫁给我吧。
他的下巴搭在你的肩上,不紧不慢地陈列着: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和你从两手空空到经济独立,工作稳定。早年的时候我给你买了房子,名字写的你的。他眼帘下垂,偏头贴上你的颈。微凉的温度自耳垂传递,震动着他低沉的嗓音:去年生日的时候,你给我买了辆车。其实我知道,你自己背地里偷偷攒了很久,就为了给我个惊喜。
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听他说。
我其实去年的时候就挑了这枚戒指。
你愣住,心神一阵恍惚。余光里只瞧见他柔顺的黑发搭在后颈,停于指尖的戒指泛着一圈光晕。
为什么?你问。
陈清来叹了口气,低道:笨蛋。顿了顿,他颇为不自然地抬起头,当然是想娶你。
那天刚忙完从公司出来,又刚好碰上下雨。我就去旁边商场等着刚好就看到了。
你觉得好笑地眯了眯眼,手指顺着那个戒指的圈口伸了进去,也状似他掏出来时的无意:怎么刚好就有那么多刚好?
他不是没听出来你的弦外之音,却也只是笑笑。
手却握紧你的,指腹在钻石上摩挲:是也不是。不过,你既然戴上,我就不会再给你取下来的机会了。
骤然鸣笛的声音惊飞了枝头排站的鸟,也猛然打断了你的思绪。你从回忆抽身,茫然的视线从车窗缓缓挪到陈清来的脸上。
郁郁葱葱的树影斑驳陆离,男人的脸在林荫下神色自若地说:抱歉。他抿唇又颇为僵硬道:吓到你了。
你这时反倒笑了,那点儿紧张同回忆里刚看到戒指时的感觉不约而同。
陈清来的模样也是。
你咳嗽两声,咳咳,其实,紧张的是你吧?你弯了弯眸,朝旁坐的他倾斜,探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走吧。回到座位,拧着开关想要开门,就被陈清来俯身按回椅背,低头吻了下来。
你没来得及惊呼,刚出口的气息就被他用舌头堵了回去。
他的唇好冰。
你的心蓦然一软,便不动弹,乖巧地张唇。他柔韧的舌头钻进你的口腔,与唇上的温度反差的温热,湿湿地舔吮你的舌头。
手掌轻扣着你的后脑,指腹若有若无的按摩。等你呼吸急促,他才吸吮着你的唾液从你嘴里退出,两条交缠的舌泌出银丝,又被他低头吻去。
陈清来声音沙哑地贴着你:别怕。我会牵着你,一直一直。
他的气息只留了一瞬,蜻蜓点水般无痕。
车内的锁在不知不觉中解开,连同你系在胸口的安全带。陈清来推开车门弯腰走了出去。
车门随他的离开又自然合上,你看着他从车前绕到你旁边的车门口。
他没动作,站于一侧等待你自己开门。
你愿意的。
你眼眶一酸,自遇到他起所有有关的回忆点点滴滴的汇聚成眼泪,在要流出时会被珍惜的一点点用手指抿去。
你收起那些不安,打开车门。陈清来朝你伸手,走吧。
你笑了笑,反手握紧了他的掌心。嗯。
等你们牵手走近大门,才发觉其实大厅里坐了不少人。只不过等你开口了解,才知道这里的人有一半是来办离婚证明的。你心里一紧,偏头对上陈清来关注的目光。
他抿唇朝你一笑。
你们递交了彼此的资料,被接待人员领着路来到宣誓台前。虽是青天白日,室内却仍旧打了灯。照在你们面前,在这一刻又像是校园表演时站在了舞台上一样。
昏暗席位上无人落座,又好像在场所有都是见证。
颁证的工作人员友好地自我介绍,然后在一侧笑着进行流程:两位新人好,很高兴能在这灿烂的一天里为两位颁发结婚证,在此之前,我需要问你们一些问题。请两位郑重回答。
她先是看向你,然后再看向陈清来。
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陈清来注视着你,手指握了握你的掌心。他指腹在你指间摩挲,缓缓开口:我们自愿结成夫妻,从今天开始
宣誓的证词从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