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当日,不教他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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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月过去,顾深家的房子总算修缮完毕。
昔日四面透风的土房子,变成了如今连三间的青砖大瓦房。
正当中的大间是客厅,连套着里间的卧室。
厅上开了明窗,即便不燃灯也显得格外明亮。
桌椅板凳虽不名贵,但也都是成双成套的工匠手艺,比先前那些支离破碎的破木头瞧着顺眼多了。
套在里间的卧室很大,也开了透气用的小窗,邻窗还放着一把夏日乘凉的逍遥椅。
逍遥椅的另一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后身墙面上钉着书架,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本书摊上淘来的圣贤书。
书桌旁边隔着屏风,将宽大的卧榻隔绝在外,屏风中间可以开合,就好似一间卧室之中又隔出了一间附庸风雅的小书房。
卧室之内最精彩的便是那张极其宽大的卧榻了。
那榻足长八尺,宽六尺有余,光是工费就花了十两银子。
这般尺寸大门压根进不来,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们在这卧室之中现钉的榫卯。
卧榻竣工的时候,苏晏站在那榻边愣了好一阵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家少爷为什么要花将近二十两因为做这么大一张卧榻。
顾深同他解释了一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原来那张吱嘎作响的破木床实实在在是太扰人清梦了,所以这什么银子都能省,就这张卧榻的银子绝对不能省。
而且床榻大一点,他夜里搂着苏晏的时候也能更舒服些。
连三间的左侧的一间是风箱大灶的厨房,米缸面缸都是全新的,三层高的碗架也是新钉好的。第一层摆放着碗筷以及茶杯茶壶等物,第二层摆着盛放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顶层两个带封口的大瓷罐子,一罐子是白花花的猪油,另一罐子是圆溜溜的鸡蛋。为了防止鼠类偷食,因此特地将这两样束之高阁。
右侧的小间是柴房,放着成堆的柴草和现成的农具,顾深制作口红用的吊炉和模具平日也放在这里,不必再露天散放了。前院里牛棚马棚都修在一侧,另一侧顾深则让人种上了一株两年生的槐树,槐树枝繁叶茂之时,能避暑降温。
后院里苏晏垒好的鸡窝鸭寮换上了新的栅栏门,还挖了一口深水井。这也意味着从今往后苏晏再也不必去村西的古井里辛辛苦苦的打水了。
后院最后剩下的空地恰好有五分大小,苏晏没有忘记顾深的交待,将那五分地上都种上了天麻。
每日勤勤恳恳的浇水照看,那悉心程度并不亚于再伺候另一个顾南亭了。
初夏的夜晚已然渐生燥热。
顾深靠在新铺的竹席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窗榻边上小狗富贵儿已经关闭了系统状态,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狗,四仰八叉的睡在隔壁李婶娘送给它的花棉窝里。
方才顾深暗自盘点了一下系统背包里剩下的物品以及现有的财富经验值。
现有的资源整合完毕,他便开始盘算起了更加长远的将来。
这些日子,万记胭脂铺家的小伙计时常来询问他口红交货的进度,这说明他所做的口红已经开始在市面风靡开来。
按照他前世的经验,这种以新奇著称的产品红利期至多只有三个月,市面上就必然会出现与之相同的竞价商品。
即便放在生产力不太发达的古代也绝对不会超过半年。
哪怕他在订制模具的时候不同的零件模具寻的是不同的木匠。
但天下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们便会发觉这根能把胭脂价格翻上十倍的小管子是怎样做出来的。
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他的目光就必须放得长远。
他要赶在口红的红利期过去之前,想些办法再赚一笔足够的本钱,用于将来翻身之用。
“少爷,在想什么呢?”
枕边苏晏的声音宛如一阵清风吹开了顾深的眼帘,他翻了个身,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苏晏轻声道:“阿晏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少爷每次想事情的时候嘴角都会向下,像是在同什么人对峙一样。”苏晏拿着一把竹扇为顾深扇凉:“怎么了?少爷有心事了?”
“是啊,我是有心事。”顾深煞有介事的按住了苏晏摇扇的手腕:“我在想现在新房也盖好了,你我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顾深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真的是他当真在想着他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娶苏晏过门。假的是他在此时此刻就想看苏晏脸红的样子。
“少爷又在胡说!”苏晏一把抽回了被顾深拉住的手腕:“我权当没听到这事,少爷今后不要再说这话了。”
“为何?每次我说起这件事你都要躲,永远都是支支吾吾的,你告诉我为什么。”苏晏侧身闪躲,顾深干脆就把他整个人都拽了过来,单手勒紧人肩膀,左腿压住人膝盖:“不说清楚,不准走。”
苏晏被顾深勒在怀里,脸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