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打算这么放纵的……”讪笑着,纪禾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非常时期,这么做感觉……特有负罪感。”
赫莱泽尔坐到纪禾身旁,抬手,他宽大而冰凉的手掌轻轻放在纪禾头上,抚摸着纪禾的头发,“那也是我的罪过,跟你没有关系。”
果然,无论多少次,摸摸头这种动作还是会不习惯啊,纪禾内心讪笑,他将赫莱泽尔的手掌自自己脑袋上取下,后拿在手中细细把玩。
赫莱泽尔的手指修长而又有力,骨节分明,覆于其上的皮肤是细腻的,像是精致的工艺品,同时也有着专属于工艺品的温度——冰凉。
“你手怎么这么冷啊?”纪禾尝试用自己手心的体温将赫莱泽尔的手焐热,可惜他放开后不久,那双手又会恢复到原本的温度。
“触碰你的时候,就会变热。”赫莱泽尔看着纪禾,“我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都是这样。”
闻言,纪禾忍不住面上一红,半晌,他笑出了声:“你这么会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赫莱泽尔将自己的额头靠到纪禾的颈窝处,闭上眼睛细细磨蹭着,呢喃似地告诉纪禾:“我也没发现。”
纪禾被他蹭得有点痒,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在最后憋住了,心知这样一味地柔情蜜意也不是办法,于是问:“你打算什么出去啊?”
“随时都可以。”
“那出去呗。”
“父亲给的条件是,我离开你。”
纪禾笑了出来,赫莱泽尔说出这话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只说:“那可怎么办啊?”
“我不会离开你的。”赫莱泽尔抬起手臂,紧紧锢住纪禾,“永远。”
永远,这两个字的分量很重,能认认真真说出它的人很少,很难想象像赫莱泽尔这样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呢。
纪禾回握住赫莱泽尔牢牢抱紧自己的手,“我得告诉你,我不会做先放手的那个人。”
“纪禾……”纪禾感觉自己的耳垂被轻轻地咬住了,赫莱泽尔的牙齿反复细细地磨着那块小肉,痒,又热。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对彼此许下过任何誓言,就连相互倾慕的话都很少说,但在炙热的空气里,在彼此紧贴的皮肤中,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向对方传达着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懂得的信号。
那天科兹摩叫赫莱泽尔去干什么?纪禾发出了这个疑问。
赫莱泽尔静默片刻,才告诉纪禾:“他说了很多对你不利的话。”
纪禾扭头看向赫莱泽尔,无声地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想你担心,”赫莱泽尔环抱住纪禾,他最喜欢将纪禾圈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如果我做得够好,麻烦就不会找上你。”
纪禾拧眉,轻轻拍了赫莱泽尔一下,“你应该知道,我不想所有事情都由你一个人来扛,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他到底说了什么?”
沉默半晌,最终,赫莱泽尔叹了口气,“我们家和科兹摩,算得上是老政敌,而我,算得上是他打垮我们家的突破口。”
听出赫莱泽尔在着轻避重,纪禾默了一会儿,“是不是因为我们俩的事?”
“一部分。”说着,赫莱泽尔抱住纪禾的力道加紧些许。
或许,纪禾明白赫莱泽尔为什么不打算告诉自己,确实,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赫莱泽尔以及赫莱泽尔的家族时,他产生了跟赫莱泽尔暂且分开的想法。
他几乎不敢想象赫莱泽尔因为自己所面临的那些非议,内心深处,他甚至开始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不再像现在这样勇敢。
察觉到纪禾的情绪波动,赫莱泽尔掰过纪禾的下巴,“过段时间,我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但你不用担心。”
“用另外的方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说着,赫莱泽尔展开手掌,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小小的芯片。
纪禾从来没见过这种小玩意,“这是什么?”自赫莱泽尔手中,他将它轻轻拿起,发现这玩意简直小也薄得不像话,厚度跟纸片差不多。
“新技术,”赫莱泽尔说,“无论多远,我都能见面。”
知道赫莱泽尔向来对新科技颇有研究,此刻的状况,纪禾倒也不奇怪,毕竟跟自己性格相仿的人工智能都能被赫莱泽尔搞出来,这玩意……“挺神奇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贴在后颈。”
依照赫莱泽尔的指示,纪禾将那小玩意儿放在了自己后颈的位置,他看不见,当它接触到自己的皮肤时,瞬间变成了与自己肤色相仿的肉色。
纪禾就这样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接受了来自于赫莱泽尔的新鲜玩意,自然而然,毫不设防,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一时间,赫莱泽尔竟不知道是喜是忧。
戴上那小玩意后,纪禾歪了歪脖子试图感知,却发现贴了就跟没贴似地,毫无感觉。
“我也有。”赫莱泽尔抬头露出脖颈,纪禾凑上去看,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在赫莱泽尔血管附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