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裤子一扒开才膝盖都是青紫的,但所幸的是覃思喆只是骨折了,没伤到里面的骨头,但也得养好几个月。
覃思喆咬了咬唇,心底不由得沮丧起来,道理谁不懂呢?可“喜欢”这种东西太复杂了,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血肉里的那颗心注定会为谁所动,他也不想喜欢他,可不行。
他喜欢驰野行,他知道不行。
可他就是喜欢。
大概是橘子后劲的酸味涌上来了,鼻腔里都窜进一股子酸麻,眼眶泛着疼意,覃思喆觉得自己快要掉眼泪了,但他是男人,大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憋不住就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睡一觉,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了。”谈西律有些不忍心地看他,世间爱情,唯有爱而不得最痛心。
可能是戳中了覃思喆的心事,他还真的崩不住哭了起来,大男孩可能是从来都没怎么哭过,那声音简直是响彻这么偌大的病房,谈西律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哭,有个病人家属带了小孩,似乎是被感染了,也哇哇大哭,霎时间,整个病房被哭声包裹。
谈西律:“……”
早知道不要让他哭了。
哭过之后就是困,看着覃思喆发出浅浅的呼吸后谈西律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出了病房门。
他出来一整天了,都没和徐淮名去个电话,也不知道对方急不急,他叹了一口气,去到相对来说安静一点的楼梯口给徐淮名打了个电话。
昨天阿琳才说要买圣诞树,今天中午就叫人搬到了店里。
徐淮名正在和阿琳给树做装饰,阿琳买了不少星星灯,还有铜铃和玩偶,挂在树上一亮灯就漂亮极了。
阿琳往树上挂了一只圣诞老人的玩偶,玩偶是会唱歌的那种,一打开按钮就会唱起来,圣诞老人才刚唱了一句徐淮名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立马掏出手机,见屏幕上的确显示的谈西律的号码心里一动,站起来接住。
谈西律走到楼梯口上了一层,暖气已经开始供应,医院挺贴心的,楼道口也有暖气片,他把手放上去,感受到热意源源不断地窜到手心,甚至逐渐渡过来一阵烧意。
谈西律仰起头看窗外,才发现似乎要下雪了。
徐淮名在电话那头问他,“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谈西律“嗯”了一声,“算是吧,不过事情挺难办的,我现在医院,可能得晚点回去?”
“医院?”徐淮名那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稀里哗啦地一通响,然后传来徐淮名紧张的声音,“你受伤了吗?是在哪个医院?”
“我没事,是我的学生受伤了,我陪他而已,你应该还记得,就是之前校门口见到的那个。”谈西律说。
“啊,是他。”徐淮名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其实他有那么一点不高兴,昨天有那个陌生男人,今天又有这个学生,好像谈西律身边其实并不缺人,并不是离了自己就不行。
“哎,徐淮名,你看外面,下雪了。”谈西律看见天上开始飘雪,他开了一点窗,把手伸出去,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漂白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刚才的被暖气片烘出的烧热被雪花的冰凉代替,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听到谈西律说下雪的时候徐淮名刚把掉在地上的塑料瓶捡起来,然后从店里走了出去,确实下雪了,街上不少行人驻足,开始拍视频或者照片,徐淮名对雪这种东西其实不感兴趣,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只要谈西律喜欢,那他就应该喜欢,所以他说,“是啊,下雪了,好美。”
旁边有个女生也在和她男朋友打电话,大概是异地恋,女孩抱怨道:“初雪就应该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看,你今天回不来,我只能一个人了。”
男生说,“圣诞节我肯定回去和你一起过,别生气了宝贝。”
女孩后面说什么徐淮名没有听到,他在问谈西律在哪个医院。
没有带伞,雪却是愈发的大,路灯泛着昏黄,飘了雪,雪也变得蒙蒙的,顺着医院的那条路上都是松针树,绿意被白洁夹裹,天地间有黑,有绿,有白。
徐淮名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谈西律,初雪夜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他想,谈西律一定会喜欢这种小浪漫,一路上都是飞奔着的,徐淮名挺感谢自己这具AI的身体,不知疲惫,满满的劲儿。
行人大概永远不会理解路上那个跑的那么开心的男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癫。
而那时候的徐淮名也不明白,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叫喜欢,是迫切见到一个人时的想念,他其实早已经对谈西律动心,只是他反应太迟钝了,这个道理明白的也太晚。
抵达医院的时候雪已经在地面覆盖一层了,医院里的不少小孩都跑到外面玩打雪球,徐淮名从他们身边经过还被误伤了一下。
徐淮名拍了拍身上的雪,重新给谈西律拨了个电话,他说,“我在楼下。”
几分钟后,从楼里跑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谈西律下来的急,他本来在给覃思喆削苹果,覃思喆长得俊,病房不少阿姨喜欢,一会儿的工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