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老慌张解释:“不是,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接下来任凭这位净思如何解释,梵音都不再搭理,最终是净空敲了敲扶手示意,净思才停下来。
这时,三修与净禅两人的辩论已经扯到了墨子城的身上,而涉及到了墨子城,三修便难免难以控制情绪:“师叔说墨子城是魔教妖人,那弟子舍身渡他有何不可?众生皆可渡,师叔不允弟子与其接触,不允弟子渡他,可是将他排除在众生之外?师叔,你生了分别心。”
“师叔说,动心便是破戒,这一点弟子并不否认。那师叔劝说弟子是为何?是要弟子放下吗?师叔身在红尘不染红尘事,未曾心动过缘何将一些说的这般轻松?未体会过爱恨,如何劝他人放下爱恨?”
净悟被说得哑口无言,皱着眉头气冲冲地走向座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只道希望其他师兄弟出来说一说。
净空是不会出头说话的,他早就被三修说服了;净悟也不会出头说话的,净悟是站在三修这边的;净思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性子太糯了,是不会出这个头的;净尘是个修闭口禅的,这种时候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七位长老,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始终没有出声的净安和净忧,这两位是六位长老中最年轻的,特别是净忧,长着一张娃娃脸。
净忧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净安:“净安师兄,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是没有的,若是师兄你也不再说话,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吧。”
净忧笑着,他这次回来也就是看个热闹,本身对三修这件事就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事本身就是立场问题,何必管人家怎么做事呢?人家师父都没说什么。
净安同净忧的关系是不错的,他对净忧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三修,他的语气并不像净禅那般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反倒如同流水一般轻柔:“佛子,缘何破戒?”
“心已破戒,身破戒已成必然。”
“佛子,缘何破戒?”净安又问了一遍。
三修愣了一下,便又回答道:“因果,他前世因我而死是因,今世还他相守是过。”
“佛子,缘何破戒?”
净安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答案?三修思索片刻,又答道:“弟子不过一介凡人,凡身凡心如何不动凡念?”
“佛子,缘何破戒?”
“因为,我爱他。”
“好,佛子,我再问,你以为,佛可有情?”
“弟子以为,是有情。大道无情,佛家更是讲求断俗念、断凡情,但是,友情不是情吗?师徒之情不是情吗?同门之情不是情吗?人是凡人凡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无情。若是佛无情,那又何来慈悲心渡世人?若是佛无情,如何来的以身饲虎割肉喂鹰,慈悲之情不是情吗?”三修看向了坐在高处的净安继续道,“弟子以为,佛的‘无情’与我们所以为的无情并非一种,佛的‘无情’或许是到达了一定境界、看得透了,实则无情即是有情。”
“那你对墨子城,究竟是何态度?”净安的神情语气严肃了起来,这个问题和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本质上并无不同的,只不过他这一次要的,是能说服他们的答案。
“弟子要渡他。”三修又解释道,“他是弟子的因果、是弟子的执念,亦是弟子的魔考,弟子须得过了这一关,过不了,便是我心我身永生的囚牢。”
净安又是一笑看向净空:“师兄,你这弟子,悟性不差。”
净忧听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啊?不是吧净安师兄,你别告诉我你回来就是为了跟佛子论佛?”
净安不说话,这非常好,就是默认了。早几年佛子闭关,刚出关没多久又离开佛门,着实让他逮不到机会,这一次有机会,自然是要论上一论的。
行吧,这结果也是净忧预料到的。结果到头到来,除了净禅一个,其他人并不反对三修的事情,而净思就是单纯的随大流。
“三修!你!”
“若是师叔执着与弟子破戒的事实,弟子转修欢喜禅也并无不可。”三修语气淡淡地,似乎在说待会去吃饭一样随意。
但是净禅更不高兴了:“胡闹!你可知欢喜禅有多危险?这种以欲制欲的修行法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三修拔高了音量注视着净禅,道:“那师叔究竟想让弟子如何?”
如何?净禅也不知,随着这一声问,净禅重新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三修当然不打算修欢喜禅,这欢喜禅是阴阳修炼之法,更何况欢喜禅若是出岔子,他们两个怕是都会入魔障,就算是两个男人也能修,这种弊大于利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拉着墨子城修呢?
三修其实也明白净禅的反应为何如此大,儿时净禅对他的关注远远比他师父对他的关注还要多,发生这种事情,必是难以接受,所以……还是让净禅师叔冷静一下吧。
只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师叔们在外游历,究竟是如何知晓弟子与魔教教主的事情的?”
第63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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