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安顿好归舟之后。顾绍棠将季容宸约了出来。
“季兄。”顾绍棠之前就写了信传书给季容宸,将百韬城里的情况向他禀明了。
“你在信上所说,证据不足,并不明确。”季容宸对事一向是只看证据的,就算顾绍棠与他相交多年,他也不能只凭他的一面之词。
天祈也存在着天隐阁这样的一个神秘的组织。如果是归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进了天隐阁,以墨阳的安危要挟归舟的便不会是天隐阁了。可是苏立天难道,真的曾经是天祈的天隐阁中的密探吗?苏立天若是真的能够盗走涅火盘,和噬元珠,他也从未正面承认过。
涅火盘的下落,或许与小舟息息相关。如今小舟尚未恢复记忆,可是顾绍棠却声称在百韬城发现了涅火盘的踪迹。这百韬城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季容宸想着自己的使命,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归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本佛经,似乎是瞧见季容宸忧思忡忡的模样,大声地读了出来。
“从前你一读佛经便会犯困。”季容宸瞧着归舟这般认真地朗诵,都有些不忍心给他泼冷水了。可是君子不出言欺之,这是季容宸为人的原则。
“是吗?”归舟立即合上了佛经。他读着这些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倒不是说佛经没有意思。而是他当真是无法领悟其中的精髓,所以感到无趣了。
……
“大人,夫人……”青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夫人怎么了?”闾丘濂不加反应便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话音未出,人便已经出了门。
“夫人刚才救了庆贵人,受……受了轻伤……”青瓷连忙跟了出来,快快地跑过去解释,“大人放心,只是轻伤,没有伤到孩子……”
闾丘濂哪里还听得了那么多,只是赶了过去。他看见贺兰溪知白皙的脖子上骇人的血痕,只觉得心一紧。他快步走到贺兰溪知身边,那强大的气势随着距离贺兰溪知更近了,反而弱了下来。
“怎么样?”
“大人,胎儿无恙,只是还需要好生调养。夫人的伤,待敷过药之后,便不会留下疤痕了。”身为太医,自然是最清楚后宫这些娘娘,也包括那些夫人命妇,心里面最在意的是什么了。这时候,当然就是紧着最要紧的情况给禀告了。
那太医自以为这样就能使闾丘大人和夫人满意了,谁知,他那忽然一抬眸的瞬间,瞥见了闾丘濂冷冽的目光,不禁心底一颤……
“回去休息。”闾丘濂没再说什么,只是搂着贺兰溪知就要离开了。
没想到却被皇后娘娘的人叫住了。说是既然贺兰溪知也是有孕在身,不如一起诊了脉。庆贵人也想要当面谢谢她。
正因为贺兰溪知同样是有孕在身,所以心才格外地柔软,她不忍心见到一位即将做母亲的人,失去自己的孩子。
“这次真是多亏了闾丘夫人,庆贵人和小皇子才得以平安无恙。”皇后也过来看望庆贵人,得知了是闾丘濂的夫人救了庆贵人,特意将他们留了下来。淑妃娘娘不一会儿也会过来探望庆贵人的。毕竟皇上子嗣并不多,所以庆贵人有孕,是宫里的大喜事。
“举手之劳,庆贵人和孩子无恙就好。”贺兰溪知受了这点儿小伤根本不妨事,她知道庆贵人和龙子都安好,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皇后娘娘,臣和内人就先行告退了。”脉已经诊过了,闾丘濂没有等贺兰溪知继续说什么,便回了皇后的话。
两人一同出来了,正一起回府了。
贺兰溪知感觉到闾丘濂刚才似乎有些紧张。于是开口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有要紧事,谈完了吗?”
“嗯。”闾丘濂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兰溪知脖子上的伤痕。
贺兰溪知上前去扶住了庆贵人后,庆贵人许是因为受了惊吓,手足无措,才不自觉抓伤了贺兰溪知。闾丘濂眼中泛起了丝丝心疼,旁的话,他是无法说了。
回到了王府,闾丘濂帮贺兰溪知上了药。贺兰溪知倒是有些惊讶,原来闾丘濂还会帮人治伤敷药.其实闾丘濂自小就是吃惯了苦的,治这些小伤根本就不在话下。
“弄疼你了?”闾丘濂见贺兰溪知眉头微锁,手还不自觉地抓紧了手绢。
“没有,只是还没想到你敷药的手艺这么好。”贺兰溪知这时脸上才绽开了笑颜。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地接触了。
“怎么也不考虑自己就冲出去了?”闾丘濂轻轻地握着贺兰溪知的手,生怕弄疼了她,没有责怪,只是心疼了。
“当时我看见庆贵人要掉下梯子了,所以……”庆贵人和龙子都安然无恙,她和孩子也都没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鬼之说
“疼吗?”闾丘濂温柔地问道。
“不疼。”贺兰溪知想,这么一点儿小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