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那位白衣侠客相处了三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感觉到那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尽管她已经想了很多法子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些线索,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口风太紧了。这三日,她并没有被关押着,只是她原本方向感就极差,竹林中还专门设计了机关,她数次试图逃离,可惜都不用白衣前去将她抓回来,她就自己乖乖地回来了。
似乎是笃定了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塔伯氏的人,白衣侠客并未交待其它的,便送她出了那片竹林,并交给她一枚玉哨作为信物。为了使自己确信这三日并非梦境,塔伯宛海特意在手腕上留下了划痕。
塔伯宛海的手心都传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了,紧紧地握着玉佩。面对着自己未知的命运,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如果白衣侠客真的依言来了,她真的要跟他走吗?
在塔伯府中,至少是失忆后的这两年,她甚至都没有一个能够交心的人。身边的人好像都是铜墙铁壁,无论她怎样地接近他们,似乎都没有结果。就连她的贴身丫鬟烟云,武功高强,保护了她好多次,可是她负责的也只有保护她的人身安危,对于她的心事,烟云显然一点儿想要探听的兴趣都没有。
这一路上,锣鼓喧天,长平王迎亲,自然是排场十足的,却没有听到或看到有人来劫喜轿的,塔伯宛海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嫁入楚乾,成为长平王妃,也许真的会像她的母亲连薜晗说的那样,能够享尽锦衣玉食,可是……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第一百五十章 前世历劫(一)
如果真的应了那名白衣侠客所言,她的处境那是相当危险……罢了,也许那位白衣侠客只是塔伯家的敌人派来恐吓她的呢!有这时间在这儿瞎想,倒不如想想待会儿的洞房应该怎么应对……
心下正胡思乱想着,塔伯宛海便已经牵着那条红绸,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拜堂的礼节。由两名丫鬟搀扶着去了洞房。塔伯宛海对周围热闹的气氛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活像了一只被人牵制的木偶,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大婚。
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塔伯宛海坐在了喜房中。
话说回来,这位长平王,塔伯宛海听说过他的战功赫赫,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镇北将军。关于他身边的女人,倒是没有听闻多少,不过想必也是不少闺秀心中爱慕的少年郎。除了那个印入心底的名字宇文翊,其他的,塔伯宛海还真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连薜晗是怎么想的,床上的知识倒是教授的清清楚楚……结果其它的,就连咱这位长平王殿下的脾性、喜好什么的,通通于她一无所知。她该不会是以为只要她今天晚上能把那位给伺候好了,其它的就不成问题了吧?
连薜晗早在大婚之前,便已经让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所谓塔伯宛海的乳母,教授了她许多不懂的知识。每一次开课,都让塔伯宛海听的面红耳赤的,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平王殿下没有来揭开盖头,塔伯宛海也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就这样坐着,连外廷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渐渐消失了。突然,门被推开了。想必是长平王殿下来了。
“都出去吧。”这声音听起来,圆润透澈,如同颗颗饱满的珍珠碰撞上了剔透的玻璃,好听极了。塔伯宛海心中的紧张也褪去了两三分。眼角上挑,仍然保持着坐姿端庄,一双不安分的手,却紧紧地内扣互掐着,但又不敢让来人看出异样。
“这拜堂的礼节实在是繁琐了些,姑娘……王妃……”宇文翊笑了笑,“王妃,辛苦了。”
“……”在揭开盖头之前,塔伯宛海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但只是听着这长平王的言语,起码是个有礼貌的人。
听闻长平王是皇后的养子,如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渊正是前皇后的第二子,也就是楚乾三皇子。据闻,陛下与懿德皇后乃是少年夫妻。懿德皇后十二岁,便嫁与了当时连亲王封号都没有的陛下。帝后两人风雨共济,可谓是一段佳话。
可惜懿德皇后产下贤平公主之后便逝世了。但陛下这些年来,似乎对懿德皇后一直念念不忘,立下的两位太子都是懿德皇后的皇子,先太子是大皇子慕容琮,因巫蛊之乱被废……
他长得……可真好看!塔伯宛海感觉心漏停了半拍,在学馆的时候,弘文师傅可称得上是面如冠玉,风姿迢迢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人,才知何为举世无双。
宇文翊坐了下来,用喜秤挑下了塔伯宛海头顶的喜帕。宇文翊见到塔伯宛海的那一刻,会心一笑。塔伯宛海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绢巾,感觉心跳都漏掉了半拍。
两人对望着,片刻之后,宇文翊才先开了口,“本王,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劳王妃费心照顾了。”
还没等塔伯宛海反应过来呢,宇文翊就离开了喜房。
就这样?走了?塔伯宛海白白担心了好一阵子,刚刚七上八下的心,这回一下子落了下来。
塔伯宛海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位白衣侠客没有来,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可是她心中却更相信那人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