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勇涛跟他在外面花坛边吃了饭,今晚展品进场,有个半夜班。
楚稼君:你几点回啊?我录了电视剧,等不等你看啊?
纪勇涛:不用等了。
那意思是,至少凌晨三点前,都是一队的班。
楚稼君不打算正面和他们起冲突。黄金展,整个城市的警力都汇聚在这,正面对战没有赢面。
——趁着交班混进去,用不会引起外面人注意的手法杀掉展馆内的守卫,带着战利品从下水道撤退,黄金一直放里面,等风头过去再销赃。
货车将展品一箱一箱送入展馆。陈小虎也到了,伪装成一个修鞋的小工,坐马路对面。楚稼君远远瞥见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走了过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似乎只是摸了摸嘴唇。
“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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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警报响了起来。
刘纬德从调度车里带人冲进展馆。他们听见了枪声,有人混入了展馆,袭击值班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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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屏:我们是三点一刻行动,三点半在馆内汇合,对吧?
楚稼君:对,一分钟都不能迟。三点一刻,从垃圾桶道进去——那边只有一组人盯着,趁他们不注意,果断潜进去。
楚稼君:我和陈小虎走天窗的路。三个人都走同一条路太冒险。给你一条最简单的,别掉链子。
他给了房屏一套枪,还有一个燃烧瓶。在大家分道扬镳前,楚稼君在西餐厅请他们吃了一顿烤肉。
楚稼君:这个就是“信号”。你进去,如果遇到阻拦,就点燃这个燃烧瓶。我和小虎会过来支援的。
房屏没有怀疑。不如说,他感觉不到需要怀疑的理由。楚稼君的计划,每一次都这样,疯狂而离奇,却能带着他们安然落地。
他在三点一刻潜入展馆,在三点半抵达了主展厅。警报声旋即响了起来,所有枪口都对准了他出现的方向。
房屏缩回通道后,他从包里取出那个燃烧瓶,点燃,举起——
忽然,他听见了一种声音。
很轻,很细微。带着微微的震动。
就像小时候拿开水灌进玻璃瓶,玻璃在碎裂前一瞬的……
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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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者手持冲锋枪,戴着黑色脸谱面具,扎着马尾,身形偏瘦。
刘纬德看见那个人高举燃烧瓶,准备向他们投过来。但就在下一秒,那个被点燃的瓶子碎了。
高浓度酒精立刻淋在那人身上,瓶口燃烧的纱布成了火源,顷刻间火舌吞没了男人。但在他举起瓶子前,第一波射击就已经打中了他的躯体,他只发出了几声骇人嚎叫,就带着烧伤和枪伤倒落在地。
楚稼君对那个燃烧瓶很有信心。
通过对玻璃瓶动手脚,他以前干掉过养父的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手下。
刘纬德他们应该已经确认了尸体,他们会有某种不确定的狂喜——这个长头发的男人带着几把枪悍然闯入会场,很像传说中楚稼君的作风。纪勇涛家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大队把纪勇涛叫去了,最紧要的就是确认这个死者是不是楚稼君。
刘纬德好糊弄,纪勇涛可能……有点麻烦。
光凭“长头发”和“悍匪”可能还不行……房屏的面部和双手大概率已经烧毁,确认身份的难度本来就高。
楚稼君其实没有怎么和法医打过交道,他不知道,房屏的替死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从延缓警方的决策来看,其实是有一点用的。
比如刘纬德,就已经在尸体边自我安慰了起来:是他,肯定是他!
纪勇涛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在脸上还盖着那张被烧融的塑料面具,和面部皮肤彻底融化在一起:年纪看着差得……这样看不出来。得等法医出测骨的报告。
纪勇涛:让法医先检查一个东西,胃容物,看有没有人肉残留。问省里借人,看看最快多久能出测骨。
——在行动前,楚稼君请两人都吃过了肉。
这个疑似楚稼君的人,身份最快能在几天后出来。但对于黄金展的保护,似乎没有原来那么草木皆兵了。如果死的是楚稼君,他的手下很难在没有领头羊的情况下策划精密计划。
上午,黄金展照常举行,一切顺利。而意外的发生,是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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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展会将尽。
此刻,还在展会里的人惊愕地抬头,他们看见落地窗外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尽管大城市中随处可见正在开工的工地,随处可见大型起重设备……
但是,一台大型吊车,正在伸直力臂,从街外用机械臂撞向展馆的玻璃落地窗。马路被铁马封锁也没关系,用吊车的机械臂,隔着一条马路,再造一座“桥”出来就行。
伴随巨响,机械臂撞碎大玻璃窗。人群惊慌四散,守卫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那条机械臂。展馆入场需要搜身,枪和刀都不可能被带进来,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