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从怀抱里挣脱,霞姐察觉到了他的挣扎,放开了他。但手仍然搭在汪森垚的胳膊上,泪眼婆娑地上下打量。
汪森垚不明所以望着一旁看戏的A,不知道准备的这出大戏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他也曾经是被霞姐拐卖的孩子?他倒是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至于他的亲生父母,他懒得考究。反正他们都不要他,老汪和杜姐对他还算不错,除了两人偶尔闹别扭,他们对他的关注虽然略低,但是培养是比较高质量的,他没什么不满。
“孩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来让妈妈看看?”霞姐的手还搭在汪森垚身上,认认真真的模样简直就要让人不得不信了。
妈妈?汪森垚冷笑,他才不会相信自己有这样一位十恶不赦的母亲呢。
像是看透了汪森垚的怀疑,A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吗?这就是答案。”
什么答案?
“你本来就属于这里。”A展开右臂做了个迎接的手势,“欢迎加入我们。”
“如果你还是不信,”A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把匕首,趁着不注意,划破了汪森垚的手指,用棉签蘸取了上面的一点血液,“我可以送去做亲自鉴定。”
汪森垚面露惊诧,跌坐在地上。他闭着眼,睫毛轻颤,脸色很差。
霞姐立刻蹲在他身边,反复问着什么,汪森垚都听不到一般没有回答。霞姐又转去问A,A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晕血。”
以为自己这次认亲吓到了孩子的霞姐这才放心,但仍然紧紧守在汪森垚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汪森垚并不只是因为晕血,他在趁机仔细回想档案里关于霞姐的资料。并没有人提到过霞姐除了A和田冬以外还有其他孩子,而且看她刚才激动的样子,这个孩子似乎是她亲生的。
就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霞姐没有结过婚。而且她常年奔波于西南地区,什么时候还生了个孩子吗?
不知他们靠什么判断的,现在竟然认定这个孩子是我?
头晕的感觉慢慢过去,汪森垚缓缓睁开眼,就见A把椅子搬了过来,就坐在他面前,身体前倾,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观赏什么小宠物,而田冬垂手站在他身边,微微抿着唇,好似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认定,那个孩子是你?”
汪森垚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表明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汪家长大?”
这是又一个陈年老故事了。
当年怀孕六七个月的霞姐为了逃避追捕,从西南一路奔波到了清堤市,安顿了下来。因为逃出来的时候很紧急,她只带了A,等上了火车才发现,小田冬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
和其他被拐卖的孩子不一样,A是自己跟着霞姐的,虽然年纪小,但聪明伶俐,干活从未出过岔子,霞姐很喜欢他。至于田冬,他总是缠着A,像个小尾巴一样。
为了尽量不引人注意,霞姐选择在出租屋里自己生孩子,结果生产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无奈之下A拨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当时霞姐已经昏迷,医院对其进行了抢救,之后她醒转过来,一直陪在身边的A告诉她,孩子没救过来。
自己尚难安身立命的霞姐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伤心情绪,等恢复精力能下床走动了,带着A偷偷从医院跑了,他们当时连医药费都没钱付。
A是这么跟霞姐说的,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实际情况是,他们三人的生活已经很难了,带着个孩子也是负累。他有心就这么了断这个孩子,迟迟没下得去手。这时走廊尽头一个捂着脸闷声啜泣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过路的医生护士的闲聊中A得知这个男人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生病了,很难抢救过来。可怜他的妻子被这个消息刺激到昏迷不醒,已经一天了。
A在抢救室门口也见过他,知道他姓汪,是一个律师。这样的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差吧?心下一横,A便把手中的婴儿轻放在了长椅上,然后飞快闪到一边。
这里是汪律师回妻子病房的必经之路,果然他的目光在长椅上的婴孩身上停留了很久,最终他抱起了那个孩子。
他还看到汪律师打了几个电话,随后花钱买通了几个给孩子做手术的医生,跟他们说他在孤儿院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没能抢救过来,希望各位医生能帮他瞒着妻子,别让她伤心过度。
考虑到他妻子的身体情况,医生们都同意帮他隐瞒。
之后A跑回霞姐的病房,告诉已经醒过来的霞姐孩子出生便没有了心跳。
他后来还去偷偷医院看过,刚好碰到汪律师和妻子带着孩子出院。
“你说那个孩子是我?”听完整个故事,汪森垚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对于二十几年前医院的管理漏洞,他知道这些确实有可能发生,但是,但是……
“你的父亲汪律师和母亲杜女士还有别的孩子吗?”
汪森垚最后只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