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霞姐前倾了身体,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讨好地道:“看在我留下电话的份上,能不能答应妈妈一个小小的请求?”
“电话是你留下的?”汪森垚瞪大了眼睛,想辨别这句话的真伪,霞姐神色无常,看来是真的。
“嗯,田夏那小子狠辣得很,咱们斗不过他的,我不能看你死在他手里啊!”霞姐有点激动。
盛情楠插话问:“田夏是谁?”
“哦,他现在叫红樱了。”
汪森垚小声告诉盛情楠:“就是A。”
原来A的名字叫田夏,当然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名字,是霞姐留下他和田冬之后,随意给两个孩子起的名字。一个是夏天来的,一个是冬天来的,就这么定下来的。
几句对话下来,盛情楠发现这种谈话汪森垚很不擅长,他接过了跟霞姐交流的任务:“既然你希望他帮忙,总得展现些诚意吧?”
霞姐配合得很,连连点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要他答应我。”
盛情楠皱了眉。能让在通缉令上几十年的霞姐如此卑躬屈膝,恐怕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问道:“先说说你到底想让他帮什么忙。”
提到这儿,霞姐的背佝偻了起来。她这次回来,是为了给自己得白血病的儿子找到适配的供体。她和她丈夫的血液都不行,这时候田夏联系他,说他还有一个扔在国内的儿子。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所以她才冒着被抓捕的风险,偷渡回了国内。
没想到回来之后还没被警方发现,先被田夏控制了。
他的要求也很简单,他要霞姐给他提供一批武器和新的资源线。
霞姐不得不答应他,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儿,可田夏知道。所以她只好假意答应他,通过后续的接触看看能不能套出自己儿子的情况,再摆脱田夏的监视。
田夏跟她见面的几次都透露了些关于她儿子的信息,还把人带到了她面前。
听着这些盛情楠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小儿子是亲生的,大儿子就是捡来的了?”
“我死没关系,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们救救他!补偿,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啊?资源线,金条,关系,你想要什么?”
汪森垚握拳的右手越来越用力,指甲戳进了掌心,传来丝丝疼痛,但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盛情楠掰开他的手,又翻转了他的手腕,让他手心朝上,然后用自己的手宽厚的手掌按住了汪森垚的手心。
汪森垚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触到了一些暖意,贪婪地把手心向上贴了贴,冰凉的指尖慢慢又有了温度,从外部侵袭来的温度让他不知是因寒冷还是气滞的身体舒适了些,他不禁又向盛情楠的方向靠了靠。
盛情楠的身体很暖和,但问话的语气愈发冰冷:“你说他是你的儿子,他的父亲是谁?在哪里?”
霞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必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眼见着对方的语气不好,她不敢再隐瞒,神色中也露出了胆怯:“是,是柄总。”
柄总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早年间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兼作蛇头。他一直在西南边陲活动,因为条件便利,所以他经手的有不少都是不同国家之间的人口买卖,这样不容易被查,被卖掉的人也更难找回来。
他不算贪,传言他早年生意做得很大,资金丰厚,出名之后做一单生意更看重的是是否安全,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个人消失很多年了,看霞姐的营生,逃命的能力,确实是跟柄总如出一辙。
不过霞姐出名的时候,柄总就没再出现过,而且他们活动的主要区域不重叠,所以警方从没去怀疑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接下来霞姐把自己的身世交待了个清楚。
那会儿她才十六七岁,刚从村里出来打工,经朋友介绍,在一个夜总会陪酒。
年轻的姑娘容貌清纯心无城府,第一次见到柄总这种出手阔绰还会甜言蜜语的客人忍不住也动了心,便跟着柄总离开了夜总会。
起初她也不知道柄总干的是这种买卖,柄总安排给她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工作,跑跑开空壳公司的手续,联系客运公司租大货车,去某个小村落看看风土人情。她以为这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直到她看到,那家空壳公司招来的女员工,被大货车拉到的小村子里,她才有点明白了,自己在干什么。
她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也不敢报警,她怕自己也被抓起来。
这次之后,她担心自己会被抛弃,便成了柄总的情妇。柄总慢慢交给她更多工作,把她一步步从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培养成了登上警方通缉令的霞姐。
故事说到这儿,不问问柄总的事情好像说不过去。
于是盛情楠问:“柄总人在哪里?”
霞姐抬了眼,目光涣散,幽幽地道:“死了。”
“死了?”这个发展还挺始料未及的。盛情楠刚才还以为霞姐的两个孩子都是柄总的,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