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陈民却不说话,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又被鼻子吸了进去,几乎在一瞬间完成的事,烟雾弥漫掩盖了他一张脸。
一直站在蒋陈民身边的刘大龙像在看白痴似的看着江涛,回答说:“你懂个屁,TC27是‘犬牙’他们要的东西,没了咱都要倒大霉!”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三兄弟呆在偌大的厂房里,卷帘门紧闭,其余人都守在了外面。
“犬牙犬牙,又他奶奶的是犬牙。”反正没有别人在,江涛干脆跳下座位,一屁股坐到蒋陈民身边,看看他,又看着刘大龙,拧出一副阴狠的表情说,“要我说,反正咱有许明怀在,跟谁不是干,与其一天到晚老是看那两玩意儿的脸色,还不如咱自己单干呢!”
他话刚说完,刘大龙企图伸出阻止的手,然而来不及了,蒋陈民已经一巴掌扇在了江涛脸上。
“单干?要不要脑子啊你,你以为凭一个许明怀就能让咱们混到α身边了?”蒋陈民笑了,咧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别说犬牙干了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B级,就咱这几个,干了几年也他奶奶的只能呆在这个破地方!”
江涛被一巴掌打蒙了,蒙了好半天,脸都还是麻的。野心还未完全生长,就被蒋陈民一巴掌加两句话扼杀在了摇篮里,他觉得有些气馁,委屈地低着头没说话。
就在沉默时,蒋陈民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他冲身边的江涛低吼了句:“滚。”随即掏出手机。
刚看完短信内容,厂房的卷帘门忽然被拉起,有人站在门口望着蒋陈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民子哥,祈照来了。”
蒋陈民毫无情绪波动地眺目望去,只见大门处缓缓出现一道瘦长的身影。他满身疲惫颓废地走进来,裸露的肌肤上还带着凝固了的血迹,脚步拖沓,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重的声响,乍一看堪比恐怖电影里的鬼影。
“祈照。”蒋陈民意外地挑起半边眉,把烟直接按灭在身下的沙发上。那沙发被硬生生烫出一个窟窿来,看着难过极了。
祈照笔直地朝蒋陈民走去,他脸上是跟死人一样空洞的表情,两只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整个人就像经历了什么重大打击,颓废崩溃,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刘大龙防备地挡在了蒋陈民身前,却被蒋陈民拍了拍,示意他走开。
江涛难得看见自己大哥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笑容,即使大哥平时也常笑,但更多时候那种笑容是阴森恐怖的,形容起来就是,虽然表面对着一个人笑,其实只是在心里想着弄死他。
江涛莫名觉得现在的大哥更加恐怖。
然而祈照死气沉沉地走来,让人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们看起来简直半斤八两。
江涛选择走到一边看戏。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蒋陈民上下打量祈照几眼,故作无辜地问。
祈照在他面前站定,从始至终没看过他身边的人。
现在祈照眼里只能看见一个人,那就是蒋陈民,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蒋陈民。他很想在现在立马撕烂面前这个人的嘴脸,然后把他高高吊起来,吊在一排尖刀之上,绳子的位置再放上一块刀片,但凡他挣扎,就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让他白白死去简直太便宜他了。
祈照使劲搓了把自己的脸,像是要让自己清醒些,片刻后,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淡蓝色结晶折射的光辉在厂房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美丽。
蒋陈民的嘴角终于一抽。
江涛看看大哥的反应,又看看也是一脸懵的二哥,小声问了句:“哎,哥,那家伙手上的是啥啊?”
刘大龙摇了摇头。
这当时,祈照忽然咧开嘴,冲着蒋陈民笑了,几乎快要废了的嗓子勉强用轻松俏皮的语气扯出两句话来:“民子哥,我都看到啦!这是我从方齐身上找到的,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吧,您瞧,我把东西给您带回来啦!”
疯子。
看着祈照的样子,蒋陈民脑袋里骤然冒出这两个字眼。
但他很快便愉悦了起来。
——他就喜欢疯子。
*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自从那晚祈照在电话里提到分手,林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他了。
祈照说出分手的时候,林栖懵了很久,一直到来福舔了舔他的手,他才猛然回过神,不敢发出太多声音,于是只从嘴里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好。”那是林栖的回答。
于是当晚林栖便收拾东西从祈照家搬了出去,没想到他的行李还挺多,收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总算清理好了自己的东西。临走前,来福一直咬着他的裤腿,似乎是不让他走。
反正祈照会回来的,林栖懒得管这条狗,把钥匙扔在沙发上,他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回到深蓝小区是凌晨三点多的事了,林栖不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睡了几年的房间,林栖竟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