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孩儿便支着腮帮子,闷闷地说:“有位神尊,号称个三坛海会大神、敕封中坛元帅,在山里遇着,竟假称他人来哄我;当了我的结义哥哥,与我月下谈情同被共眠,却一别十年,可是不是欺负我了?”
哪吒听他这样撒娇,柔情涌起,揽爱郎进自己怀中,扳着脸儿百般地安抚亲吻。温存了几许,太子爷才低声说:“乖乖,你当哥在天上不记挂你?只恨不能把你变小了随身带着。每日只愿你好生修炼早登仙界,我二人长相厮守。”
圣婴答道:“哥哥的心思我便懂得,因此上十年间修炼不曾荒废。赭岩青雪也都见着了。”太子爷把他望着,只说:“甚好,甚好。”
世上说,灯下看美人,愈发见精神。他两个少年郎君俱生得俊俏,叫烛光照着,四目相对,只见得面前爱郎美貌风流情意盈盈;自是爱得甚了,少不得紧紧抱着亲热一番。
待二人亲近一气,三太子想得红弟不曾用过晚饭,便着两个童儿备酒菜来,要与爱弟同享。
这解斗宫虽然位居深山不通人烟,毕竟仙人宫府,享受供奉丝毫不差,又有山珍野味,因此也办置得好酒好菜,有山鸡兔脯、干贝银鱼,金针木耳、野蕨香蕈,诸样菜色俱都鲜美。时令正当,赭岩便温一壶黄梅花雕,与三太子圣婴杯中斟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太子观圣婴眼神迷离两颊泛红,知他吃得醉了,便让两个童儿将席撤下。他自将圣婴扶至内室,也不用童子伺候,只要他们端来热水,又说:“你两个今夜不需在外屋伺候,只去下房歇罢。”童儿便依言而去。
哪吒把红孩儿于床上躺了,便给他外衣解开,鞋袜脱下,使巾子擦他面庞颈项。却见爱弟皮肉白嫩,躯体纤健,柔韧韧的身子教红巾衬着,真个迷人。擦到脚儿处,握着那足弓弯翘,脚趾圆润,正似海珠样的粉白;喜欢甚了,竟在足背上轻咬一口。
红孩儿迷迷糊糊地不甚明白,但觉脚上痛痒酥麻,直缩了回来,含糊道:“三哥要吃我。”他斜倚床头躺着,衣襟儿扯开,星眼含波面赛粉桃,怎不教三太子心动?便往四周看,只见几上有一碟野果,正是傍晚红孩儿摘回来的,原是赭岩洗净用玉碟装好送入房中。
哪吒拈了一颗野果,送进红孩儿嘴边,道:“吃一颗来解酒。”圣婴听他的话,便张口叼在嘴里,不防得粉红舌尖擦过三太子指腹。
太子爷只觉一阵酥麻自手指向身上发来,也顾不得擦身,起身便朝红孩儿压下去。那圣婴口含野果,被他来吻着,只觉野果酸甜、唇舌如蜜;三哥气势汹汹直好似要把他吞了。却正是爱三哥这潇洒果决的英气,便喘吁吁迎着,以手臂去揽太子爷的腰腹。
哪吒忙中有序,弹指把烛火灭了,室内只有浅浅月光,这良辰美景,实在不能辜负;忙忙地把圣婴里衣褪了,在他肩头颈上吻着。乌木大床晃得吱吱作响,绫帐摇颤。
月光照着不甚清楚,美貌的小郎君眼中仍有春情水光,却伸手要情郎来抱。哪吒以巾子把他面庞揩净了,两相拥着在耳旁说些贴心软意的话。
喘了几刻,三太子性子又起,一番作事,方才擦手歇下。
待得次日,天尚未晓,止有一层薄薄的亮光自东边而起。哪吒睁眼望见红孩儿睡态天真,回味昨夜种种情浓,柔肠百转,在圣婴的眉间颊上吻着。却见爱弟的眼尾鬓边有一层薄红,倒似酒意未退,不禁诧异:昨夜饮的乃是性温的淡酒,何以过了一夜仍未褪去?又怕宿醉难受,将手掌附在圣婴额上,调动仙力往灵台探去,要助他清灵神识。
这一探,却叫三太子心中暗惊。只因他探得红孩儿体内元气竟有妖邪之风,倒不似十年前二人分别时候那样罡淳。哪吒暗忖道:我红弟近百年来修行皆是由我引领,不应有邪魔外道的术数,却怎的一别十年平添邪气?由此暗自忧虑。
不刻旭日东升,红孩儿醒转过来,瞧见三哥已起,正在床沿把自己望着;遂欢喜不已,坐起身抱着三哥。哪吒看他神情未改,仍是一片拙稚的意气,小心问道:“吾弟这十年间,专心修炼,可曾遭遇甚么意外?”
红孩儿答道:“意外却无有,只是闷得慌。”哪吒想他昨夜说过不曾出离峮峪山、日日只勤勉修行,料到红弟也不与自己扯谎,便揽着他说:“只因我方才探你的灵力,竟有妖气混浊,怕你误入歧途,故而有此一问。”
圣婴笑道:“哥怎的了,我本就是个妖精,有妖气却不是常理?三哥无需担忧,待我勤加修炼,功德圆满便没妖气了。”三太子观他眉宇并无煞气,想他不曾凭魔法作恶,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哥哥倒要嘱咐一句,你修炼便是,可千万不要伤人性命;人乃是世间万物的灵长,若伤了人命,怕你正道修为尽毁矣。”
红孩儿认真应下,二人自寝室中出来,童儿奉上水皂等物,伺候洗漱。哪吒看义弟鬓发蓬松,吩咐青雪道:“梳子拿来,我与圣婴将头发理好。”便把红孩儿发带解了,以牙梳轻理。
太子爷低头细看,红弟发丝乌青恰如鸦羽一般,握在手心又滑又厚,便向上拢好;又把碎发攒做两股小辫,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