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钦将总共五十万转给了于鹏,于鹏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要兰钦明天去家里拿欠条,兰钦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兰钦叩开陈老师家的门,于鹏高兴地把他迎进屋里。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兰钦无疑成为了于鹏最感激的人。
于鹏将昨夜拟好的欠条拿给兰钦,又有些犹豫地张着唇。
“鹏哥有事你就说。”兰钦说。
“嗯……弟啊,哥多嘴问一句,你这些钱是哪来的?”
“哦哥不是怀疑你什么啊……”
“我知道,”兰钦早就猜到了于鹏想问的是这个,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多出的部分是我跟我的朋友借的,都是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们也不缺钱,不着急要。”
兰钦高考成绩很好,考上了一所知名的大学,在那里认识一些家世好的朋友很正常,于鹏没有多想。
他拍了拍兰钦的肩,感慨道:“出门在外的确要多靠朋友,你放心,哥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
兰钦点了点头,四处张望了一眼:“陈老师和于叔叔呢?”
“他们俩在医院陪孩子呢。”
“那咱们也去医院吧,你也去把费缴了,让医院尽快安排手术,孩子的事别拖。”
“诶好。”两人往外走去。
兰钦走在前面,“咔哒”,于鹏在兰钦后脚关上门。接着又是“咕咚”一声,于鹏竟然对着兰钦的背影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兰钦闻声回头,惊呼了一声:“鹏哥你干嘛?赶紧起来。”
于鹏跪得死,眼泪一下子便淌了下来。
“你于鹏哥没用,只能这样感谢你了。兰钦,哥真的……呜呜呜……”
兰钦虽然很感动,但也有些哭笑不得,将于鹏搀扶起来,说道:“不是说好了吗,钱是借给你的。以后孩子大了,我可能还得指望着你孩子养老呢。”
“而且最应该表达感谢的是我才对,要是没有你们一家,我可能现在还在某个厂里打工呢。”
于鹏揩了一把泪,“哥替孩子谢谢你。”他转悲为笑,又许下承诺:“以后你就是孩子的爸,就跟妈一样,额不对,不能这么说……”
兰钦摇了摇头,移开话题:“孩子名字取了吗?”
“取了,出生前就取了,叫于林下。”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是于叔叔取的?”
“哈哈哈,我爸当时特别得意,说要是男孩儿就叫这个名字,以后孩子把自己名字来源说出来都倍儿有威风。”
“陈老师教英语的,英文名字留给她。”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今晚就让我妈琢磨琢磨。”
“……”
g市的夏风有点冷,顾思彦如是觉得。
他摇上车窗,透过棕褐色的车玻璃仔细地打量医院门口来往的人群,左手食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表面镇静,脑海里却全是待会儿找到兰钦时如何质问的场景演练。
昨晚他连夜飞到g市,时间太晚,就没急着找兰钦,睡到床上才接到了自己委托的好友的电话。
“……分三次转给了一个叫于鹏的人。”
“……哥们我肯定帮你查了啊,男,29岁,在一家装修公司上班,没什么特别的特征啊。”
“……不可能,跟兰钦没血缘关系。”
“……你也没说要查他跟兰钦的关系啊,这得额外加钱。”
“……哦对,有一点比较特别,于鹏有个一岁大一点的儿子,得了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在g市中心医院住院。噢,看来50万是这么用的。”
“……不是,你这么生气干嘛?……你管兰钦跟人家是什么关系干嘛?”
“……我操,真的假的?贺……”
回忆断在某个名字上,顾思彦眼角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兰钦与身旁的男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进了医院大门。顾思彦将这一幕全收眼底,攥紧了拳头,龇牙咧嘴地咒骂了一声。
他打开车门紧紧跟了上去,还特意戴上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上半部分脸颊。远远地看见二人去了心脏科,一切都在向他已知的信息靠近。
这个骚货!
顾思彦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兰钦和男人走进了一间病房里,顾思彦不敢靠近,却又十分急切地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兰钦和另外一个成年男人独处一室!
操!
这种情绪真他妈憋死人了,顾思彦心头却蓦然闪过一则反问:自己这么紧张干嘛?兰钦又不是他男朋友,只是他的炮友。
可是很快,另一个念头帮他回答了——
他是帮贺停云看着兰钦的。
对哦。
妈的,好兄弟的老婆被别人撬了墙角,这谁能忍?
顾思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病房门口。
很快,一队医生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