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朗蒂娜·维尔福小姐,毫无疑问。”福尔摩斯镇定地回答。
“诚然,我不赞同你的有些观念,我不赞同你的很多行事方式,我也不赞同你即将要在那份遗嘱上写下的我的名字——不要反驳,我知道你正打算写我的名字,但是还是把你的那些财产留给马西米兰·莫雷尔吧,我不需要它们。”福尔摩斯的声音在伯爵头顶上方某处响起,基督山能听出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热诚的情感,这是他极少会表达出来的,“现在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但是,我或许无法如愿以偿了。”
基督山伯爵小心地关上了那扇联通这瓦朗蒂娜·维尔福休息的卧室和书房的门。他现在藏身的房间装潢很简单,没有铺任何桌布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其中三分之一的药水在服用不当的情况下都能置人于死地。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偷偷摸摸藏在瓦朗蒂娜小姐房间隔壁,而基督山的面色苍白、眼睛因为极度疲惫而发红了。他已经四天不曾合眼,虽然福尔摩斯建议说他们两个可以轮流盯梢,但是鉴于基督山对于那些毒药了解得比福尔摩斯更加深入,所以他坚决不肯和对方轮流休息。
不过到了现在,痛苦的日子大概已经到了尽头:瓦朗蒂娜服下了基督山给她的药丸,很快,她的呼吸频率就会大大降低,心跳和脉搏慢到人难以察觉的程度。她会陷入沉睡——或者毋宁说是极深的昏迷,就算是再有经验的大夫都难以一下察觉出她还或者,更别提这座房子里那些先入为主地相信屋内有死神居住的人了。这简直是一种如同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会出现的那种神药。
那年轻人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好几秒钟,然后忽然毫无预警地大步跨上前去,伸出手环抱住了基督山的肩膀。
而基督山,就算是之前他和阿尔贝决斗的前夕,福尔摩斯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他猛然喊叫起来,目光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莫雷尔向后畏缩了一下。他喊道:“他爱——谁?!”
事情是这样的:马西米兰确实目睹了自己心爱的女性是如何昏倒在地、性命垂危的,六神无主的他当然选择去基督山那里寻求帮助,毕竟在他眼里基督山完全是个如同父亲般慈祥的人物。
他们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而和大部分人的想象不同:忠诚的马西米兰·莫雷尔甚至都没等到在基督山面前坦诚自己的爱情的那一刻。
--------------------
另外两个男人齐刷刷看向他。
莫雷尔脸上的表情近乎是惊恐的。“你、你怎么知道我爱着瓦朗蒂娜?”他磕磕巴巴地说道,糟糕的面色中泛起一丝血红,“还有……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毒药害了?!”
彻彻底底是自由的了。”
基督山愣了一下:他们相识的五年来都没有过这种肢体接触,这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我猜测事情是这样的,”他打断了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莫雷尔,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说道,“维尔福先生家那一系列可怕的死亡事件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受害者,我大胆地猜测,或许是瓦朗蒂娜·维尔福吧。伯爵,你面前这个年轻人恐怕正疯狂地爱着那位生命垂危的女士,他现在正指望你有什么把维尔福小姐从那种毒药中解救出来的方法呢。”
【12 死荫之地】
莫雷尔六神无主地冲进去书房去、近乎是瘫软地倒在了一张椅子上,却又要挣扎起来让巴甫斯汀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并说“假如我听不到她好转的消息,我就不活了”——总之,根据种种迹象而言,整件事唯一一个答案就好像被写在福尔摩斯面前那样明了,但是显然书房里的令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说起来,像是《三个同姓人》里老福一看医生受伤了,忽然表现得感情那么丰富(不是),就此推断在生死关头他还是会跟别人贴的吧……
这张桌子旁边则摆着一张长沙发,歇洛克·福尔摩斯坐在沙发的一边,膝盖上放着一把手枪。虽然不愿想事情会不会发展到最可怕的地步,但是假如维尔福夫人打算用其他手法谋害瓦朗蒂娜——比如说用一把刀——那么福尔摩斯显然绝不介意用被他摆放在膝盖上的武器阻止他。
“我仍认为我们并不是必须用这种方法。”在基督山极其疲惫地坐在福尔摩斯身边的时候,这年轻人说道,“如果我们能指证维尔福夫人的罪恶,或许她根本不必假死——把她
他赶到底香榭丽舍大街的时候,伯爵正坐在书房的桌前快速地阅览一封信,而福尔摩斯则坐在靠窗的一张扶手椅上,慢吞吞地翻一本书。
我是真的很想写老福和伯爵贴贴,但是我又不太确定老福这种人到底会不会主动跟别人贴……
在基督山想方设法让莫雷尔把困扰他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福尔摩斯终于合上自己手中的书,直起身来。
(PS:老福真的没想到梅塞苔丝一回家就把马尔塞夫伯爵当年干的事情给阿尔贝抖出来了,还是说,这种感情用事的东西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是很理解)